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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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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有剑意,便算不得真正的剑修。

玄钺的师父认为他从小在洛水宫长大,生活平淡安定,故而无法体味到剑之真谛,于是便让他的师兄带他下山历练,感受人情百态、世间冷暖。

玄钺的师兄将他带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引导他去看那些尔虞我诈、那些杀戮与鲜血,但这些却并未给予玄钺任何的触动。

他冷漠地看着一切,弱肉强食对玄钺而言不过是理所当然,愚蠢、弱小的人被杀,亦是命运使然。玄钺自从出生之时便站在高处,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到在食物链最底层苦苦挣扎的人的感受,无法感受到生命的壮烈与可贵——一直到,他见到了那名少年。

当时的场景,玄钺早已遗忘,他只是记得那本该成为猎物的少年却反而将狩猎者引入了陷阱,进行了一场狡猾而又精彩的绝处逢生、反戈一击。

明明是弱小的,却战胜了比自己更为强大的敌人;明明单薄稚嫩,却出手狠毒不留余地;明明伤痕累累,却笑得那么肆意自得,如此蓬勃旺盛的求生欲令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少年贪婪、狠辣,却又机警,很快便察觉了他的气息,然后转头看向玄钺的方向。

因为血污,少年的面目早已模糊不清,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令玄钺无法忘怀。受伤极重的少年警惕着所有人、排斥着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自然不带有任何的善意,但就是那狠戾无情,难以掩饰其中杀意的一眼,却令玄钺的心脏忍不住鼓噪,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任何顿悟都需要一个契机,而很显然,这名少年便是玄钺等待已久的那个契机。

当玄钺从顿悟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具被扒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价值的尸体,还有站在身侧替自己护法的师兄。

必不可免地,玄钺向师兄问起了那名少年,师兄摇头轻笑,说那少年明明怕得要死却倔强贪心,连几个他们这些大宗门弟子完全瞧不上的储物袋都不想放手,他瞧着可怜,便随手给了颗丹药,将少年打发走了。

玄钺听在耳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感觉,只得将这件事丢之脑后。

终于领悟到自己的剑意,玄钺在返回宗门后便立即将全部精力投诸于修炼,虽然他的眼前也曾几次闪现过少年的身影,但很快,这个身影便模糊了下去,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中化为了再也不会被玄钺记起的灰色的剪影。

——直到玄钺剑道有成,正式下山历练的那一刻,他遇到了一名叫做萧铭的年轻散修。

在与年轻散修对视的第一眼,玄钺便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与亲近,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他一向平稳的心跳有多么凌乱,还有那连他自己都莫名的悸动。

玄钺从来不曾相信什么缘分,更不相信在第一眼时便会产生好感,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却的的确确在他的身上发生了。玄钺无措,却又无法自控。

对于散修的刻意接近,玄钺选择了默许,也许是因为对方所展现的和善温柔、纯净无垢,也许,是他心底难以掌控的情愫。并非没有人告诫过他要小心,毕竟在修真界,带着友好的面具获取利益者比比皆是,甚至,就连玄钺有时候也会在这名散修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违和之感,似乎……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如此善良柔软,而应当……应当如何?

玄钺摸不透自己的感觉,目光却下意识地萦绕在散修周身,也许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便会弄清楚这一份熟悉与悸动,便会回忆起那早已褪色的记忆,但对方却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玄钺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从入定中睁开眼睛,他的境界已经停驻在了化神初期,虽然并不算太过稳定,却已然迈过了最危险的那道门槛。

玄钺低下头,看着自己平伸的掌心,微微失神。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渡过这一次心魔劫的,不过这也并非他最为在意的问题。或许,玄钺最大的心魔并非是萧铭的欺骗,而是他所寄托感情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个假象,故而当他在心魔劫中斩杀了一切虚假的幻象,最终流露出最初始的真实时,一切便迎刃而解。

他与萧铭之间的缘,早已在那一瞬间便注定了。萧铭引导他找到了自己的剑道,而他的心也在那一刻失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尽管无论是萧铭还是玄钺,都完全不知道这一点。

让玄钺心动的,是当初那个狠辣无情的少年,是那个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强自振作地向他泄露出彻骨杀意、无论如何都不放弃生存的希望的家伙。玄钺没有记住少年满是血污的面孔,却记住了那一双眼睛,而在数年后与眼睛的主人重逢后,他便无法克制地沦陷。

——哪怕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再也不是曾经真实的狠戾,而是虚假的温柔。

只可惜,他与萧铭之间有缘而无份,玄钺明白得太迟,而萧铭的心性也太过冷酷。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然被斩断,萧铭从未爱过他,而玄钺也骄傲地绝不可能去祈求。

萧铭助他寻到自己的剑道,那么他偿还萧铭一段情,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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