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卖花 第135节(2 / 3)
点,在雨里招摇。
莺莺索性叫人给自己做了斗笠,冒雨也去田间地头,听着春雨落在竹篾上土壤里“沙沙”的声音,再看着满目嫩绿,鼻端闻着雨天特有的湿润气息,浮躁了一月的心思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便照常料理做事,除了去宫里和去长帝姬府上,其余的应酬索性都推了去,其次便是忙着花满蹊的一盘事。
似乎今年春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没多久朝堂却传来了消息,北夷又开始作乱。
原来今年中原风调雨顺北夷却是干旱少雨,没有雨牧草都不冒尖,经过一冬的消耗如今到了青黄不接的三月,北夷人终于忍不住了,骑马南下开始寻觅粮草。
莺莺又悬心起来,旁的不说,萧照如今可与北夷离得并不远!
而且他可是在沧州做节度使留后,等同于节度使副手,若是打仗冲突节度使并不亲自出马,说不定就会让萧照带兵。
何况节度使经营当地多年,忽然空降一个官家亲信,他还不一定愿意呢,北夷人来犯节度使少不得要让萧照上,明面上是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暗地里却是准备清扫他。
只不过萧照捎来的信都是云淡风轻,矢口不提北疆战事,都是讲些寻常吃吃喝喝,莺莺因为担心往宫里跑的次数都多了许多。
太后便摇头叹息:“我家血脉岂能被男女情爱困囿?”
莺莺纠正她:“非但是情爱,还有恩义。夫君两次救了我的命,更有夫妻恩义,岂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太后不再说什么,可脸上一脸不以为然。
莺莺与她相处这些日子渐渐了解自己这位外祖母,用仕宦们的话来说简直是“官迷”,对权势格外看重,言语间谈及某人必会告诉莺莺这人身家背景如何、家族权势如何,宫宴上诸人有什么反应太后也立即能给莺莺分析每个人是为着什么才这么做。
这倒不是她的缺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重点,莺莺自己则是对产业金钱格外看重,没有孰高孰低,只是个人抉择不同。
莺莺自己作为萧照夫人也应当理会清楚这些朝堂上的纷争斗争,是以跟在太后身边也学了不少眉高眼低。
可她却又有不同,并不以权势来论人,也不以权势来交友,光是这点就被太后大为诟病。太后娘娘多次皱着眉头劝莺莺莫要再与市井间的朋友交往:“你如今也是身份贵重的人,若她们起了什么歹心你可如何是好?”
又叫她将花满蹊关了:“等你站上高位多得是人拱手送钱,你那点铺子里赚的三瓜两枣没人瞧得上。”
莺莺送了花木花皂到宫里,太后便要蹙眉:“有这些闲功夫不如背背世家名册。”
还总是瞧不上萧照:“再怎么好也不是侯爵王爵。”
莺莺便笑着插科打诨,并不应承下来,只是一味转移话题,太后便叹气:“真是像你娘……”
说了一半又将话头收住不再说下去。
娘是与自己一个性子,不过娘要更倔强刚毅些,莺莺便赔笑:“像娘,也像您。”
太后想了想苦笑:“可不是?一个赛一个的倔强。真像是脖颈上有块硬骨一样……”
她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莺莺却在盘算旁的事:萧照虽然年少有为但家里没有底蕴,说到底还是不如那些王公贵族,别的不说,单是如今他在外京里连个能支应的亲族都没有。这就显出了根基浅显。
想到这里莺莺心里一动:她可以做这个支应的人啊!
她眨了眨眼睛,便笑着与太后撒娇:“那您可要帮帮外孙女,早点叫萧照回京。”
太后眼皮子一动,对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外孙女多了些真心实意的喜欢,便着手给她指点一些朝堂上的事,莺莺毕竟聪慧,很快就如鱼得水。
转眼就快到寒食节。
这几天举国上下无论穷富都不能开火, 莺莺便提早做了些粉樱糕、芥辣瓜、糟鹌鹑这样不用开火也能吃的吃食,先给长帝姬府上送去一份,又进宫去给太后送去。
走到烟凌阁时就见甬道上又来了一对人,莺莺如今进出宫闱熟门熟路, 自然就往侧面的夹道里走过去, 想着等对方走了她才出来。
谁知那队人走到夹道边时忽然就有个人鼻子夸张嗅了嗅, 道:“好香的酒味!”
他的语调并不太规范,有很重的气音。
他立在那里不走,宫人便解释:“这是官员女眷,进宫觐见太后的。”
那人便有些不满:“汴京人难道就是见人就躲的规矩?莫不是怕我讨要酒水?”
话说到这里, 莺莺便只好出来给人见礼,她抬起头来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听得说话语气奇奇怪怪,原来这人酱红色脸庞, 口鼻前凸, 头发卷曲浓黑,脖颈粗, 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那人见莺莺后一愣, 而后便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屑:“女眷身上这么重的酒味, 也是荒唐。”
莺莺还未说话,绿儿先急了:“谁说我们酒味了!明明是酒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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