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饲 第88节(2 / 2)
得手腕疼之后,顾珩第二日便替她换了一对新的手脚链。
链圈外沿刻着一个月字,内沿还贴心地用绒布裹上,柔软体贴。
这一下,秦观月再没缘由抱怨环链磨人。
秦观月总觉得顾珩是刻意为之,清平观里外都是暗卫,连一只鸣虫都飞不出去,哪里需要这手脚链来困住她。
倒是每每晃动之时,这手脚链的声响清泠碰撞,听得让人脸红。
一路忐忑地走到书室前,秦观月倏然有些后悔,想要迈步回去,但听见书室内传来一阵悠长悦耳的琴声,她不由得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琴声绵扬,余音悠远,无尽闲雅之态。
纵然秦观月素不识琴音,但也不禁沉醉其中,直到琴音缓缓停落,归于静寥,她才恍若大梦初醒。
她转身欲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顾珩平静的声音:“月娘。”
顾珩一袭雪袍坐于琴前,青松姿态,双手还抚在琴上。
“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秦观月低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转过身,小心地迈向屋内。
踏过门槛时,还险些被双足之间的金链绊倒。
“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不知珩郎在抚琴才来的,便不打扰了。”
“你如今能来主动找我,不会只是想要看看我在做什么。”顾珩垂眸调起琴弦,问道,“月娘,究竟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秦观月见顾珩势要问出所以的样子,无奈之下,只能挪步向他走去。
顾珩听见金链磨擦地面的声音,缓缓抬了眼,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秦观月玉白的细踝上。
秦观月站在顾珩身旁停下,刻意与他站远了些。
她垂着眸子,慢吞吞地说道:“我听若云说,上次是你的生辰……”
顾珩轻声笑了一声,听不出来那笑声里是嘲讽多些,还是有甚么别的意思。
良久,他淡声问道:“良心过意不去了?”
秦观月被他这般状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得心虚不已,本想矢口否认,却也无可辩驳。
她从怀中拿出那被锦布包裹在其中的“贺礼”,轻轻递到顾珩的眼前。
“我不知那日是珩郎的生辰,这不是今日特意来给珩郎赔罪了吗?”
顾珩接过那贺礼,在手中轻掂了掂,便随手放到一旁。
秦观月有些急了,娇声问道:“珩郎怎么不看看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急。”顾珩握住秦观月的手腕,将其一把拽到怀里。
秦观月跌坐在顾珩腿上,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灼烫地落在自己身上,笑意僵在了唇角,一时欲哭无泪。
顾珩抬手抚上秦观月未戴珠环的圆润耳垂,放在指尖轻轻揉捏着。
“先说说,你有什么罪?”
秦观月顿时感到自己不是坐在顾珩腿上,而是被悬在了火架上。
她自然知晓她有甚么罪过,也早料到今日向顾珩赔罪的后果。
但被囚不过几日,要她这般没气节地讨好顾珩,真到了此时,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
每每看见顾珩,秦观月便会想到陆起戎被吊在木架上的模样,心里不免酸涩地一颤。
即便陆起戎在私牢里说的那些话,无异于亲口承认了往日的种种都是虚妄。
但她对陆起戎最初又何尝不是利用呢?至少在陆起戎面前,她从不必屈居讨好,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念想。
至少,她不忍看陆起戎如今沦为落魄的阶下囚,毫无尊严地等待着死亡。
秦观月别开了脸,只留给顾珩半边侧靥:“旁人好心给你补上贺礼,珩郎应当先拆开看看这里头是什么,怎么反倒问起我的罪过来了。”
顾珩刚才掂了两下,心里大概有了估量,见秦观月不依不饶,随口道:“是砚台?”
秦观月怔了一瞬,“精心”备好的贺礼,顾珩看都没看一眼就全然猜尽,多少觉得有些扫兴。
于是将眉头一拧,作势要从他怀中下来:“没意思。”
“虽是砚台,但样式不同,我该拆开一看。”顾珩似乎心情不错,声音含了笑。
顾珩右手仍然抱着秦观月,左手探向桌面,拿来那枚砚台。
拆去外面裹着的锦布,一方端砚显现。
那砚台秦观月先前看过,分明比她整个手掌还要大一圈,但在顾珩掌心里,却显得模样小巧。
秦观月看着他端握着那枚圆润的砚台,忽然想到了什么,耳尖一阵发烫。
顾珩细细端详着那枚砚台,质地坚润,的确是上乘。
他将砚台反个面,盯着砚台底望了半晌,暂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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