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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记 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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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阿娘,我想玩风车。”

王近的身体其实是坐不住了,本想歇息,但见儿子过来,勉强再支撑些,将王岫拘在怀中。他给自在使眼色,让他去取风车。

自在面色担忧,但王近却摇了摇头,自在一横心,去取了。

取回来时,左手拿着风车,右手拿着一本小册子。

王岫拍掌:“哎呀还有画儿看!”

王近笑着从自在手中接过两样东西,吹一口气,风车转起来。

王岫哈哈大笑,一笑特别傻。

王近也笑出声:“开心吗?”

“开心!风车转起来就看不见了,我最喜欢!”

王近又道:“看画。”

这本子一共两百来页,全是他亲笔所画的同一个小人,不过动作有细微变化,连起来翻得快了,就是小人动起来。

王岫改蹲,头靠在王近肩膀上,默默看父亲翻册子。他已跟王近差不多身高,此刻显得特别滑稽。但父子俩谁也没介意这点,王岫指着画册上的小人喊道:“他在跳舞!”

王近笑道:“是的。”他不会向儿子解释舞蹈的种类,细说动作,能理解是在跳舞,就已是王岫近半年最大的进步,可惜——

王近心中一叹。

想到心中另一事,不禁再暗探一声。

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并不明显,但自在还是读出了主人的心事,忍不住道:“郎主,我记得峙郎君小时候也最爱和你玩风车画册,为何不早点招小郎君回来,一同玩耍?想来见着风车画册,峙郎君会更相信你所说。”

王近笑道:“我不需要与人忆旧。真相即是真相,相信他会相信真相。”

王岫后面的对话都没听懂,就听懂一句,还有别的人也玩过风车和画册。王岫不禁叫起来:“阿娘还有谁也玩吗?他在哪?我要和他一起玩?”

他期盼着玩伴。

王近微笑注视儿子,其实王岫王峙小时候一起玩过,风车一起吹,画册一起看,那时候两小人还没有明显差距。

王近笑道:“没有谁。”

王岫却从父亲臂弯里挣脱出来:“他肯定在附近!”

说着就要去找,但无论是跑是跳,比之前光景,都明显慢下来。王近示意,让自在跟上,保护王岫。

自在却不动如山。

王岫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王近并没有责备自在的意思,仍同他好生说话:“快去吧,我怕他跌倒了。”

自在离开之前,仍是忍不住多言:“郎主,奴说句实话,任责任罚,小郎君……其实眼见着是不行了。”

王近微微含笑:“我知道,之前大夫说他活不过十岁,现在已是赚了。”

“郎主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有五石散就够了。”王近转而面向自在,“我的五石散呢?”

自在无奈,去角落里取了箱子,打开来里面有一盘五石散。

这是寻常备着救急的。

王近摆摆手,自在退下追王岫去。王近则缓缓躺下,手渐渐摸向盘中,服食起了。

袅袅白烟与四面素幔相映,一时眼里是烟,一时眼里是纱。

王近双眼迷离,吟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王峙这边,等不来与王崇的面对了。

他的新婚假期再漫长,总有用完的一天。

王峙要回广陵去。

裴爱自然跟他回去。

最后一两日,小两口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王道柔,裴爱渐渐发现,公公桓超似乎很忙,早出晚归,几乎打不着照面。

但她同婆婆是越来越亲,这个婆婆和善、开明,好相与。

王峙看在眼里,二女和睦,他自然是欢喜的,脸上始终挂着笑。

但心中的愁云,却无时无刻挥散不去。

这几日,王峙暗中试探王道柔,却发现阿娘并不知道五石散的事。

难道……想知道真相,只有去找阿翁对峙?

到了离别那日,王峙本是骑马的,但裴爱不会,他便为她准备了一辆牛车。

夫妇俩同王道柔辞别,王道柔却道:“等等。”

王峙晓得母亲要做什么,长叹一口气。

王道柔唤仆从马夫,另有三辆马车,均是给他们准备的东西。

王峙道:“赶路匆忙,这么多怎么带得动。”

王道柔道:“你已成婚,是有家室的人了,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你还不是要我带这么多!”王峙道。

裴爱走过来,将王峙手一按,劝道:“阿娘是好心,车行得快,不耽误事。”

王道柔笑着望向裴爱:“还是阿爱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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