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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4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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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林君捧着纸有些后怕,“若他追究怎么办?”

“苏子霂此时正在汴京,又见不到汴西转运司的人,就算会与他们打招呼,也没有这么快。我们先拿了他手书,能运走一船是一船。”

“可……”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沈若筠笃定,“这几年,陆蕴没少拿银子打点漕运,没承想反将他们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竟扣我家的粮船……我信苏子霂自己是个好官,可身在此位,也不会是个愣头青,将此事捅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君细思也是,默记了沈若筠写的内容,沈若筠拿了那纸,就着烛火烧了。

“咱们得加快些了,能运多少是多少……虽有苏子霂手书,该打点的也得打点,别心疼了银子,耽误了冀北的事。”

她与林君说得丝丝不漏,又将陆蕴留的提粮信物给他,此物林君每次提完粮食,会送回来。

等林君走了,沈若筠小声叹气,难免有些惴惴难安。

秋日入粮库的粟米晒干,便已是深秋。若想在立冬前运到冀北,经不起他们这般扣留折腾。等到冬日里,冀北苦寒难耐,若是再断了粮草,边防军还要怎么戍守边疆,保家卫国呢?

冀北军戍边艰难,虽家信里少提,但沈若筠从不敢忘。

她已经有两年多未见祖母了。

沈若筠又对着灯火看自己整理的各地灾况,想着陆运其实也不是不行。物品运输前打包成旁的纲物,若不打粮草的旗号,应该也可行。

只是若伪装成别的,这样大的量,难免不惹人疑心。

眼下不说别处,汴京城里都有这么多的流民……粮食上了路,比财帛珠宝还动人心。

她心里揣着事,对着自己理的手札颓然许久,连周沉也注意到了。

早园端水给她盥洗,小声问,“小姐可是不舒服?”

“无事的,你们且忙你们的。”

沈若筠心下十分害怕自己会搞砸粮食的事,也不敢去想这个结果。她走到院子里,看到那架后来又架起来的秋千,走过去坐了会。

以前陆蕴喜欢架这个,女学停了课后,还在明玕院廊下给她装过一个秋千椅。陆蕴也常与她说,伏案太久也要活动一二,若是身体不好,便什么事也做不了。

陆蕴已离开快四个月,沈若筠平时忙得没闲心伤感别离,此时还是有些想他的。也不知陆蕴往年,是怎么处理这样多的事的,可他偏什么都做得很好,好到叫沈若筠以为这是容易事。

若是陆蕴在,他是会选陆运还是漕运呢?估计是自己运送吧?他往日不在沈府,都去做什么了?

沈若筠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对陆蕴知之甚少。以后去了冀州,还要多与他学学。

周沉已在檐下观察她许久,徐徐走近问,“林君有何急事寻你?”

沈若筠下意识揽紧了秋千绳,她有些不习惯和周沉这种相处状态。觉得还是前些日子那样,见不到更自在些,心下埋怨赵殊怎么还不将他召回去。

“不必挂心,不是要紧事。”

“秋风厉害,你也不怕吹了着凉。”

“无事,我不怎么生病的。”

“那阿妤应该会很羡慕你。”

庭院里的石灯笼亮着微弱的光,他离得近,沈若筠能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竟是露染香。

“你有事么?”

周沉静静看她片刻,“到底怎么了?”

“与你无关。”

“那也可以说来听听。”

“周沉。”沈若筠从秋千上起身,不耐烦同他这样打着哑谜,“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沉见她如此警惕,失笑道,“你这般聪慧,就瞧不出我想帮你么?”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周沉自己到那秋千上坐下,一字一句问:“又要到冬日了,你今年不往那里送东西么?”

沈若筠退后了些,抿了下唇,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又想与我做什么交易吗?”

未等周沉回答,沈若筠想了想,“可我……也没什么可与你交易的了。”

周沉失笑,“我不是要和你交易。”

沈若筠心下腹诽,若不是交易,那便更不可信了。

周沉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为何每次都不信我?次次都这般。”

他的话带着些悲伤情绪,反叫沈若筠不擅应对,她轻声叹道,“周沉,这是我家家事。”

“冀北边防,并不是你沈家的家事,也是国事。”

沈若筠皱眉:“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周沉拉过她的手:“我知道,沈家的事教你受了许多委屈,她在冀北领兵,你在汴京……”

“我从未这样想过。”沈若筠打断他,“我从未觉得她们出格,只觉得她们教我骄傲,我既在她们身后安享富贵,便不会埋怨她们。”

“我发现,我以前时常小看你。”

沈若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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