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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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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的小猢狲?”

她不由自主地僵立在地,抬头一看,更是全身一震。只见那为首的官员瘦腮长身,正是张弘范。他身后跟着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还有七八个面相不善的亲兵侍卫。方才喝问她的,就是其中一个亲兵。

张弘范在皱着眉看她。

她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低下头,说:“这……这几件皮甲,坏了,要拿去修。”

那亲兵大怒,上前提着她的衣领,道:“这条路也是你敢走的?你有多大胆子,敢冲撞元帅?我看你是找死!”提起拳头就要打她。

张弘范微微摆了摆手,那人的拳头就放下了。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冷冷的声音,问道:“你的衣服呢?”

她呆立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为何不穿仆役服色。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府中的小厮。

“老刘的儿子……今天生病……要我来替……没来得及换衣服。”谎话冲口而出。元帅府里这么多人,总会有几个姓刘的吧。

张弘范道:“老刘?”显然对这些低等仆役没什么印象。

他身边一个随从道:“肯定是管军械库的那个刘三儿,他手底下居然有这种不懂规矩的小猴子,大人且莫在意,待我明日就去问他的罪。”

张弘范显然也不愿为这些小事费神,瞟了一眼奉书,道:“滚罢。”

立刻便有一个亲兵把她推出石板路,照着她的屁股踹了一脚,把她踹得骨碌碌滚了老远。

“偏门在那边,记住了!下次再干活时,记得长眼睛!”

奉书来不及揉屁股,三步并作两步地落荒而逃,怀中兀自紧紧抱着那一摞救命的皮甲。她干脆不再躲了,直接朝那亲兵指出的偏门,撒腿就跑。路上有人喝问,她便道:“张大人有令,这些甲要送出去修,不准耽搁。”

有人怀疑地看着她。但以元帅府这般戒备森严,他们万万想不到府中竟会有浑水摸鱼的角色。门口的守卫只注意防范试图混进来的歹人,却疏于盘问她这个试图混出去的。

当她战战兢兢地走出偏门时,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看看外面的街道,简直有些恍惚。她不敢逃得太快,只怕引人注意。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她便看到杜浒的身影。他一身乡民打扮,正躺在堤岸上小憩,一只草帽盖住了脸,身边放着一个空箩筐,大小正好能装得下一个小女孩。他还在等着入夜,等她从狗洞钻出来呢。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lt;/script≈gt;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可谓不出色。杜浒看到奉书毫发无损地出了来,一把拉了过去,连称辛苦了,奖励她坐在箩筐里,让他一路挑了回去。路上他不断夸奖她,她数了数,一共夸了二十三句——比以前几个月加起来的次数还多。

可是当奉书把父亲那件中衣取出来,铺在桌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围过去,反反复复地翻看着那个打结的衣袖,检查着上面的血迹。杜浒弯下腰去,将那血迹仔细闻了闻。

奉书小声说:“我……我只怕这衣衫上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只好把它偷出来了。”按照原计划,她是要把父亲的衣衫一件件原样放好,以免引人怀疑。

大伙七嘴八舌地安慰她:“没事。那些洗衣妇想必也不会留意送来衣衫的件数。就算发现衣服丢了,也只能以为是让其他仆妇弄丢的。丞相现在毕竟是白身,丢两件衣服,不至于让人大张旗鼓的找。”

房里除了胡奎、杜浒,还有几个奉书不认识的“刺客”。另外还有好些“刺客”因为被官府追得紧,此番没能前来。他们几个人仔细检查了那件衣衫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可是除了衣袖上的一个结,两道血迹,便没有任何其他的特异之处。

杜浒问:“你绣上去的,就是先前我们商议好的那句话?”

奉书连忙点头。

“没有绣得反了?”

奉书摇头。他显然不懂刺绣。

“没有蹭上血?”

“没有。天亮时,我特意检查过。”

杜浒重重坐在椅子上。他身后一个“刺客”说:“或许丞相看到讯息,大喜之下,心神不定,结错了地方。”

其他人摇摇头,这个解释显然不太能站住脚。

胡奎道:“再说,那血迹是有意抹上去的。不像是意外。”

杜浒慢慢道:“我们说得很明确了。‘兹可行,则结带以告。’丞相若是看到了,做好了逃脱的准备,衣带上会打结。要是他没注意到这一句话,那么送出来的衣服就会一切如旧,我们也会知道。而现在,他在衣袖上打了结,那是告诉我们,话传到了。我们的秘密联络并非无功。”

奉书还是有些迷惑:“他看到了我们的话,可是却没有按照约定,在衣带上打结。”

杜浒用手捻着衣袖上的结,慢慢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低声道:“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看到了我们的话,可是他并不准备逃。”

余人齐道:“为什么?”

杜浒指着那两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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