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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第3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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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激就算了,还心存怨怼。

“沈书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好歹的人,不,你连善恶也分不清楚。”

“所以我中途就后悔了,不想对世子多说什么。是你一直要问。”

沈书云怒视着朱霁,觉得朱霁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她本来过来存雄居是想对朱霁兴师问罪,至少是过来理论几句,吴有恩再坏,也是沈家的人,朱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毁人肢体,伤人性命,她有些愤慨也是真的。

但她毕竟最后决定不提这事,决定息事宁人。

可是朱霁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沈书云想,如果不是他这样纠缠,此刻她已经还了锦帕回去了,两个人也不会再起争执。

“斩草不除根反受其乱,既然已经有了欺主的恶意,就要连根拔起。沈书云,你接管家权的时候,难道你祖父没有教诲过你这一点吗?”

朱霁傲慢地讥讽她,以掩盖内心里失落的坍塌之感。

可是沈书云刚刚失去了祖父,成了她心中不可触碰的伤口,任何人不能说祖父一句不好。

“我祖父教给我的都是宽怀德仁,精忠报国的规矩,从未教过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我们本来就是寻常人家,主仆之间没有根本的云泥之别,反而以情待人,大抵世子生在帝王家,见惯了血腥残杀,心里只有你死我活,更不知道什么是以德报怨。”

沈书云说出口,也很哑然自己的刻薄,但是朱霁拉扯了祖父又的确是她此时此刻的禁区。

想到祖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这些天,沈家的一草一木都让她想起祖父,想起过去十六年和祖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有失去了至亲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以德报怨?哪又何以报德?”朱霁还有很多凉薄的话,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因为他看到了沈书云一双潭水一般的眼睛,泪水决了堤。

他死命忍住去搂住她、安慰她的冲动,比上了战场忍住流血伤口的疼痛还要难。

朱霁的眼神软了下来,才意识到为何她会突然言辞如此刻薄,大抵是不能接受任何人指摘自己的祖父。

“云娘,对不起……”

她又让他变得唯唯诺诺,哪怕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砍下任何一个仇敌的首级,却在她的眼泪面前胆战心惊。

朱霁想用手里的锦帕再次拭去她的泪痕,沈书云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霁只能看着沈书云的背影越走越远,手里徒留着这一方锦帕。

他默默放在鼻息之间,仔细嗅了嗅,是沈书云常用的月白香熏过的味道。

沈书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朱霁还站在那里。

时日已经进入了腊月,阴沉着天气似乎随时都可能捂出雪来。

“世子,天太冷了,回去吧,臣命人准备了火炉。”

朱霁只好点点头回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回到屋内的铜炉前暖手的时候,四宝去关闭屋门,却见天空絮絮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么?”朱霁问。

四宝将房门关闭,回道:“回世子,外面是下雪了,似乎越来越大。”

朱霁起身,到床前,支开窗棂,看到外面的雪确实很大,飘飘洒洒如同鹅毛一般。

因为没有风,雪花飞下来的速度很慢,仿佛也有一份闲情一般。

入冬以来,这是第二场雪。

京城本来地处南方,往年即便是下雪也不过是如细沙一般的雪花飘飘一会儿就停。

上次下雪是荣恩公辞世,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今年真是一个凛冬。

四宝知道朱霁心情并不好,但是那件事也不能再拖,便上前,小心翼翼低声细语地说:“世子,宏庵法师那边出城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边随时可以动身。王爷的密使传递了消息,三日之内蓟州就要起事,咱们必须离京了,此时宜早不宜迟。”

朱霁看着外面的雪逐渐覆盖了房顶,变成斑驳的鱼鳞,良久才回应:“知道了。”

到了夜幕四合的时候, 雪才停了。

今日是腊月十五,一轮银盘般的满月高悬得理直气壮,穹顶连一朵云彩也没有。

一日大雪, 已经让大地裹上白衣, 此时月色如银, 洒在一片缟素的人间, 不似白昼,却也是另一番晶莹梦幻。

风也停了,良夜积雪,祥和美好, 洁白得仿佛不似人间。

沈书云披着狐狸裘皮的大氅,立在蓬蓬远春廊下, 从山子窗里向外看, 墨泉汩汩的泉水升腾着热气, 在一片银白中如同仙境。

念春递过来燃着橄榄碳和檀香的铜手炉,忍不住赞叹:“好美啊!没想到京城也能看到这般雪景。”

沈书云的眼光仍旧投向墨泉奔涌的泉池, 眼神一动没动。

念春觉得不对劲,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在水雾之后看到一个人影,披着玄色的斗篷,冷白皮在月色下如鬼似魅, 仿佛冷血的动物,借用泉水的地温融化凝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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