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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 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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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袭青衫在雨幕里渐渐靠近,云白的靴面踏开地上积水,带着些焦急。

她眼眸渐渐聚焦,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修和!”

油纸伞抬起来,赵燕宁的脸露出来,带着些不耐烦:“多大的人了,出门还不带伞?”

瞳孔里映出他的眉眼,她眼里的光就慢慢黯了淡下去。

拂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伞,兀自撑开。两抹纸伞在雨中并行,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礼貌又疏离。

——“刻骨铭心。”

沈岐远收回目光,淡淡地补充,“就是死心眼,除了认定的那个人,看谁都是普通人。”

如意似懂非懂地点头:“哦,那大人看起来也是个死心眼。”

“我不是。”

义正言辞地否认,他喝完茶起身,想回府,却见外头的雨下得大了。

略略一思忖,沈岐远还是道:“有劳掌柜的开间客房,若有新消息,在下也好马上知晓。”

“好说。”她扭着腰引他上二楼去,戏谑地道,“这间房专给大人住。”

与她的房间一墙之隔,坦荡荡地不避嫌。

他难得地没有羞恼反抗。

于是深夜雷响的时候,如意没去摸拂满的房门,径直就钻进他的被窝里,捂着耳朵问他:“这也在大人的预料之中吗?”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冷哼一声,收拢手臂抱紧了她。

嘴硬的富豪

接下来的两日里,如意和拂满常常出门,会仙酒楼的生意又渐渐冷清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厨房少了个帮手,而是因为赵燕宁心情越来越差,开口也就越来越不客气。

“外带?哪来的规矩,带出去食盒不给带回来算谁的。”他阴阳怪气地对客人说话,眼睛却瞥着旁边路过的拂满。

拂满置若罔闻,还是将如意扶上了车。

“肉搁少了?给您搁头猪进去好不好,后厨里就有,活的,我这就去给您牵。”他加大了嗓门。

拂满还是没理他,只将小凳收上车,准备关门。

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瞬,一只手伸进来挡住了门沿。

拂满低眼,就见赵燕宁掰着门扇,烦躁地道:“什么事儿啊这么多天都搞不定,搞不定叫我一声啊,天天折腾着出去算怎么回事。”

沈岐远策马立在一侧,平静地解释:“我们要去殓房验尸。”

“就你们几个,不是我说,你们谁有十年以上的验尸经验啊,还这般大言不惭。”他骂骂咧咧地去牵了马来,翻身跨上去,“走走走,带爷去看看。”

车里的如意乐了:“你不是再不想碰尸体么?”

“我那是不想碰尸体吗,我那是不想再沾惹上某些‘身不由己’的衙门罢了。”他斜了沈岐远一眼。

沈岐远别开头去,没吭声。

拂满皱眉看着他,抬手比划:你不用勉强。

“勉强个屁,爷乐意,你少婆婆妈妈的,走走走。”他催了车夫一把。

如意忍不住唏嘘:“若是嘴硬能赚钱,燕宁一定会成为临安第二富豪。”

赵燕宁纳闷了:“第一谁啊?”

如意和拂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指向前头骑着马的人。

沈岐远坐在马上,背脊如挺拔的山峰。察觉到他们在碎嘴,他侧眼:“还走不走了?”

“走。”如意笑着关上车门。

一连来了三日,殓房的环境她们都很熟悉了,饶是如此,如意也没赶上赵燕宁的步子。

这人走得又快又熟稔,片刻便找到了路上提起过的那具尸体,手腕一抖便拿出个布包,刷地展开,里头从细到宽列了二十多把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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