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 第8节(2 / 3)
点头。白灵的这个评价算是中肯了。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琢,不成才。”李心玉似乎下定了决心,颔首道,“他这个心高气傲的性子,是该好好磨上一磨了。”
而后院角门的宫墙下,裴漠将最后一桶泔水搬上车,缓缓道:“蓉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曾怀疑过,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眼睛,她若真想杀我,根本不需如此大费周折,那日太子命人抓我时,在书房发现我曾动过她的卷宗时,她就早该下手了。”
女奴道:“可如果,她是想狠狠地折磨你、羞辱你之后,再杀死你呢?别忘了,裴家身上还背负着刺杀皇后的污名,而她,是婉皇后的女儿……”
裴漠微微蹙起眉头。
在清欢殿的这些日子,裴漠体会到了迷失已久的温暖,这股温暖让他贪恋,让他着迷,以至于险些忽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上一代的恩怨,的确是裴李两姓之间解不开的结。
女奴躬着身子,抬起一双发红的眼睛望着裴漠,“即便她不杀你,可你终归是要复仇雪恨的,这笔账迟早要算清。”
裴漠道,“蓉姨,你回去告诉三娘子和那个人,我的事由我来定夺,无需旁人插手。”
“小主公,你……”女奴长叹一声,暗哑道,“听说襄阳公主貌美风流,你可否是看上她了?”
女奴的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瞬间解开了裴漠近日以来的心结。
他有些茫然地想,他一直不知道,为何看到李心玉和贺知秋来往自己心中会那么失落;为何在李心玉拒绝他的男宠之位时,自己又会那么不甘……却原来,是心湖为她起了波澜。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
“你果然是动心了。”
见裴漠怔愣,女奴摇了摇头,喟叹道:“小主公,奴婢看着你长大,是最知道你性情的。你承裴家遗志,是族中最为聪慧果敢的好男儿,可也是最重情义的,儿女情长之事,万望三思,尤其是襄阳公主那样风流随性的女子,逢场作戏倒也罢了,若是动了真情……”
“公主,这后院腌臜,您怎么来了?”
嬷嬷的声音兀的响起,接着传来了李心玉脆声的嗓音:“备车,本宫要去东宫一趟。”
女奴仓皇打住了话题,最后目光复杂地看了裴漠一眼,便低头伛偻,推着泔水车离开了清欢殿。
裴漠站起身,寻着李心玉的方向走去。
奴隶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随意出入前庭,故而裴漠只站在后院假山边的月洞门旁,抱剑而立,静静地望着手挽绫罗绸缎,前呼后拥穿过中庭的李心玉。
她真是金玉堆里养大的姑娘,光彩烨然,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是万丈红尘的最中心。
或是心有灵犀,李心玉不经意间一瞥,也看到了裴漠。
这是他们自书房事件后的大半个月里的第一次见面,两人都觉得恍若隔世。
“带我一起去吧。”裴漠望着她,淡然道,“我会保护你。”
李心玉一怔,知道裴漠这是在向她低头示好。
她感到新鲜,回眸笑道:“不用了,有白灵在。”
裴漠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李心玉说:“等我回来,过几日带你去欲界仙都的斗兽场玩。”
闻言,裴漠淡墨色的眼睛一亮,展开一抹少年人青涩又鲜亮的笑意,轻轻颌首:“好,等你。”
问药
李瑨不在正殿,不在花园,亦不在水榭,李心玉一袭湘色刺绣挂银叶子的宫裳,晃着手上的银香囊,一边大摇大摆地闯到了书房。绕过几株湘妃竹,果然透过半开的西窗见到了太子的身影。
李瑨披着件杏黄的外袍,伏在窗边的书案上,用一本立起的《孟子》挡住脸,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李心玉趴在窗棂处,李瑨仍未察觉。一旁的小太监要提醒,李心玉却是竖起一根食指按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太子哥哥!”
李心玉突然出声,李瑨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将书案上的东西随手一盖,拿起那本《孟子》装模作样地念起经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李心玉‘噗噗噗’笑个没停,说:“皇兄,你书拿反了。”
“心儿,怎么是你?”李瑨这才浑浑噩噩地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将《孟子》随手一丢,趴在案几上道,“吓死哥哥了。”
“你在做什么呢?”李心玉伸长了脖子要去看李瑨藏着掖着的东西,李瑨却是死活挡着捂着,多半是什么不务正业的东西。
李心玉了然一笑, “读个书也这般不认真,当心王太傅又要责备你了。”
李瑨将手里的东西往书案下一塞,又挥手赶走了立侍的小太监,与自家妹妹隔着窗户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谈话。他问:“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李心玉笑得眼睛弯弯,手攀着窗棂,将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双玲珑眼对着李瑨眨啊眨的,说,“皇兄,过几日就是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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