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 第4节(2 / 3)
李心玉斜身倚在案几边,接过宫女呈上的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却并不饮下,“皇兄,我来向你要一个人——刘英。”
李瑨茫然,问内侍道:“刘英?刘英在我这儿吗?”
内侍答道:“太子殿下,刘公公一刻钟前来东宫求见,小奴见您就寝了,就让他在偏间候着。”
“这厮!快,把他带上来。”李瑨被扰了清梦,正是烦躁之时,语气也极为不善。只有在面对李心玉时,他才放软了声音道,“妹妹,这阉奴做了什么错事,哥哥帮你抽鞭子出气,好不好?”
李心玉淡淡道:“皇兄,这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的事。”
李瑨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问:“这癞皮狗到底做了什么?”
“我带了一个男奴回清欢殿……”
“什么?你带了个男的回清欢殿?还是个奴隶!”
“……这不是重点。”
李心玉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一遍,太子的面色已是黑如锅底。
“大胆!这狗东西!”李瑨怒不可遏,在屋中烦躁地来回踱步,又一手指天道,“妹妹貌美如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更何况还是一个低贱的奴隶!”
说话间,内侍们已押着刘英进来了。
刘英一进殿,就被李瑨一脚揣在心口处,直将他踹出了一丈远,在地上足足滚了三个跟头才停下。
刘英已被太子踹去了半条命。李瑨一把揪住这阉奴的领子,细长的眉毛压在眼睛上,犹显狠厉,恶狠狠道,“狗东西,我妹妹千金之躯,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刘英嘴角吐着血沫,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一声声讨饶道:“殿下饶命!公主饶命啊!小奴知错了,小奴糊涂,小奴再也不敢了!”
李瑨厌恶地将刘英丢在地上,转而问一旁静默的李心玉:“我不要这狗东西了!新鲜玩意儿年年都有,可妹妹只有一个,他要害你,我便不能忍他!心儿,你想如何处置他?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
李心玉有些恍神。
李瑨向来不是个好太子、好皇帝,可他一定是这天底下最疼爱她的哥哥。若是前世自己没有打晕他,逼着白灵带他逃出宫去,那么在刘英提刀叛变之时,他也一定会像今夜一样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李瑨又问了她一遍,李心玉才回神,淡淡道:“不必那么麻烦,让他也尝尝挖心割喉的痛苦,和身首异处的滋味。”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记住,刀要钝。”
李瑨朝着内侍暴喝:“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用钝刀一点一点磨死这癞皮狗!”想了想,他蹲在李心玉面前,放低声音问道,“那奴隶碰你了?你受伤了?”
李心玉说:“没有,我没事。”
李瑨还是不放心,拉着李心玉左看右看,又猛地起身道:“不行,得连那奴隶一同杀了!我妹妹的面首,最低也得是五陵年少,这男奴算什么东西!来人!杀了……”
“哎!别!”李心玉嘴角抽动,拉住暴躁如怒的李瑨,又开始胡说八道瞎扯,“什么面首不面首的,没那回事,我将他捡回来,只是为了好玩罢了。何况我后宫有二十六个男宠,个个都是人中翘楚,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服侍呀!”
“什么?二十六个!”
李瑨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震惊道:“他们好看吗?都是哪里人?家世如何?配得上你吗?对你好不好?知道你爱吃糖炒栗子吗?”
阉人
长安城的夜景很美,天上星斗如炬,地上灯火通明,天上人间,竟分不出哪里更美一筹。
清欢殿月影扶疏,空气中氤氲着风拂动芭蕉的清香。雕花西窗点着一豆琉璃灯盏,映出李心玉清丽的剪影。
书案后,她玉手捻着朱砂笔轻轻一划,将绢纸上刘英的名字划去。
如同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李心玉长舒了一口气,将绢纸揉成一团,放在琉璃灯罩的烛盏下点燃。火苗蹿起,映在她美丽而多情的眼中,她感觉自己数日以来背负的疼痛都随着这张纸条彻底燃尽。
仿佛直到刘英死的那一刻,她才获得了彻底的重生。
今夜经过这么一闹,她反而有些许失眠,便披衣而起,提着灯盏在紫苑长廊下散步。
深秋时节,紫藤花早已谢了,廊架上只有残有密密麻麻的虬枝,沐浴在轻薄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不经意间路过柴房的门,李心玉停住了脚步。
柴房上了锁,她知道裴漠就关在里头。
此时他在做什么?是像自己一样睁眼无眠,还是已坠入梦乡?他的梦里,可会出现前世的苦痛纠葛?
想着,李心玉唤醒了一旁值夜的嬷嬷,朝柴房门抬了抬精巧的下颌,道:“打开它。”
“是。”嬷嬷福了福礼,依言开了柴门。
里面比外边的夜色更暗,门一开便有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李心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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