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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就此殒命。
裴轻舟交握着陈暮江虎口,抬起头,睫毛上的一滴汗,像泪般打进眼里,闭眼又睁开,觉得陈暮江模糊极了,她甚至有些看不清轻吻过的眼睑,眉眼温和地让她觉得冷。
“我去趟易成老师那儿。”
收回交握的手,裴轻舟理了下头发,头上的发丝与五指的指缝相触后松离。
她不想再有汗珠子下来,影响视线。
“去哪儿干嘛?”陈暮江的手悬空几秒后收回,看着她。
“想去找他在学学台词还有演戏方面的事。”
陈暮江眼角微张,放松一瞬,又紧绷起心弦,是她心小了,把裴轻舟想得狭隘了。
并非她猜想的任何一种原因。
而是出于工作,她首次看到裴轻舟思虑工作上的事,让她蓦然觉得裴轻舟那句想和她同台领奖的话可能是真心话。
她以为裴轻舟从不想这些的。
她们的工作虽然有交集,但从未真的产生过牵连,也近乎从未深入交谈过。
“用送你去吗?”
裴轻舟虽去过易成那儿,但那是借安桔和她的情面,陈暮江担心易成那边会有所为难。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让韩城来接我。”裴轻舟展展衣服看她。
网球馆里仍有击打声,远处的球还在不停地落地、弹起,余光里都有糖糖的身影,耳边的球响在视线相接的时,一点点消弭。
不是平视,是俯视和仰视。
互余的斜角,让裴轻舟目光的最高点落在陈暮江正眼间,让陈暮江目光的最低点落在裴轻舟下颌处,她们不用微抬下巴,微低下头,不用做任何耗力的动作,就能将彼此的脸看的完全。
某种意义上的相配,是彼此毫不费力地看清对方。
也只有这样的看清,才能缩短相交的视线,拉进脚尖的距离,靠近对方,忍不住地想要亲吻。
不能再看。
挪向球网,挪向耳钉。
深吸一口气,微微动动身子,点点脚尖,抵抵脚跟。
把渐起的暧昧气氛蓦地调正。
像两柄伞的一处伞骨轻轻蹭过,劲虽不大,但足让伞上的雨珠顷刻掉落,也足让撑伞的人加劲握稳有些离手的伞把。
“那我走了?”
裴轻舟看着陈暮江的眼尾,一字一字轻轻地说,仿佛在静谧的夜里迈步子。
陈暮江凝视她的内眼角,嘱咐道:“手臂肌肉可能会出现一些酸痛感,三天左右就会消失,重东西多叫别人帮忙拿。”
略显多余的交代,裴轻舟一直有在练舞的,运动量并不小,陈暮江说的这些,只适用于没怎么运动过的人。
彼此之间都清楚这份多余。
“嗯。”
裴轻舟轻点头,头发掩过耳钉,走过去和糖糖道别,糖糖余惊渐散,脸上有些遗憾,但还是笑笑相送。
往门口走的背影和走向陈暮江的小身影同调,一个逐渐变小,一个逐渐放大,两处步子在正目与余光里像条绕柱的橡皮筋,一头拉得足够远后,另一头会缩回来。
几乎同一时间地,裴轻舟回头看她,糖糖抱到她腿,双双击中陈暮江的心脏。
缩回来的很轻柔,拉远再回来的有点疼。
她猛然生出一阵悔意。
也许,当初不该让裴轻舟入局,让她变得束手束脚,不能在像之前一样夜里骑车在街上乱跑,肆意地张开臂去拥晚风。
“小姨,我们还打吗?”糖糖对着裴轻舟回头的笑摆了摆手。
陈暮江望着裴轻舟转过头的背影,顿顿说:“先不打了。”
易安工作室没有换地址,仍是三层楼,只是换了前台。
裴轻舟戴着口罩墨镜从前门进,韩诚跟在身后。
“您好,找易成易老师。”
前台小哥抬眼,然后低头淡语道:“有预约吗?”
语气不差,但态度有些傲慢地不尊重人,都未正眼相看。
裴轻舟摘掉墨镜口罩,看他发隙大开的头顶:“没有,麻烦你同易老师说是之前在这儿受过指点的学生。”
前台小哥仍未抬头,玩着消消乐,敷衍道:“受过指点的多了去了,个个不要预约就来,这儿不挤爆了。没预约反正是不行。”
韩诚握拳动身上前,被裴轻舟拦下。
“小哥儿,要不你抬起尊贵的脸看下人?”裴轻舟挡住刚消一大片消消乐的手机。
前台小哥被迫抬头,一张灿若繁花的脸,让他悔意顿生,又仔细认认,认出来了。
“江舟老师…那个…那个…我这就去帮您问问。”
裴轻舟挪开手,前台小哥欠身乱步离开,几分钟后回来请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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