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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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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簨中的图腾本意是护佑宋家血脉,提升族人气运,那么其反画便是……

宋熠然眼中邪气愈盛,持剑的手一颤又迅速恢复平稳,“罢了。我先杀了你,再去找她。”话音刚落,他一剑劈下,苏漾修为太低无法与他硬碰,只能侧身躲开。剑落到地上砍出一道深痕,几乎是同时,那处褪去幻境表象,露出干涸已久的地面,又在他抬剑时自觉合拢幻境,甚至连那条深痕都不见了踪影。

苏漾骤然间想通了什么似的灵台一阵清明,躲开他第二剑的同时急急出声:“宋熠然,你已经死了。”

眼见着宋熠然动作一顿,她继续道:“这里不过是个幻境。若我没猜错,你也不是这幻境中凭空生出的虚影,你是宋熠然未散的一缕精魄。”

坐在一旁的司景行闻言挑了挑眉,放下手中咒簨。已被他吞噬化为己用来填补灵力的邪气悉数还回咒簨中,似是极为委屈地窝在咒簨里缩成一团,连一角都不敢再溢出来。

她这话说完,宋熠然眼底肆虐的邪气偃旗息鼓,他有些茫然地盯着苏漾,慢慢往后撤了一步。

也正是这一步间,数十载岁月于这处院落匆匆而过,树木干枯,土地皲裂,檐下结了残破的蛛网,井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土——唯有头顶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无喜无悲,长久地凝视着这里。

苏漾喘着粗气,仍不敢放松警惕,可看向他的眼神不觉带了两分悲悯,“你的一缕精魄盘旋在此不肯散去,最终阴差阳错凝结在鲛人血泪里,与她蹉跎其中不得超脱。”

她已在心里将当年整件事情的始末大致串联起来。明珠为咒簨刻意接近宋熠然,两人从前似乎是认识的,院中盛满沧泽水的井怕就是为她所造——但明珠已经不记得。她在他身边潜伏着,等到时机成熟便取得咒簨,按鲛族所托将咒簨图腾改画。咒簨反噬宋家族人,宋熠然别无他法,只能凭借血契相连以自毁神魂为代价毁去咒簨。

这个结局是她猜的,但她估摸着该有九成把握猜中——咒簨被宋家供奉得已不容小觑,倘若当年侥幸保留了下来,无论是落入谁手中,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论危害几何,起码阵仗不会小。但她在入幻境前从未听说过这样东西,也就是说咒簨毁在了当年。能有足够立场和能力将它毁去的,只有宋熠然了。

兴许连明珠自己在缔造血泪幻境之时,都没能发觉他这缕精魄也被困在其中。

事情至此似乎已然明了。唯有一点,鲛人血泪是心愿未了,遗恨未消。若真如此,明珠死前的执念是什么?

宋熠然愣愣看着院中那口井,不知觉松手,配剑掉落在地的同时他人已站在井边,伸手摸了摸井台上厚厚的积灰。他从头顶明月在井底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那些沉溺幻境之中,被幻境搁置封存的回忆纷至沓来。

他记起第一次见到明珠时的样子,记起她在满月夜从井口探出半个身子扯住他的衣角,叫他多待一会儿陪陪她时的神情,记起幼时两人说过的无数的话,记起他亲手将她送回沧泽……也记起他死的那天,在肆虐的邪气尽头,她手持咒簨看向他的视线。

回忆定格在他不惜以自毁神魂为代价,玉石俱碎毁掉咒簨的那一刻,她茫然睁大的眼睛和眼角不知为何坠下的一滴珠泪。

司景行不知何时走到苏漾身后,将手中咒簨拿给她。苏漾伸手接过,隐隐觉得咒簨中邪气同方才有点不一样,但还未来得及深想,便见宋熠然站起身子,冲她摇了摇头,哑然张了张口却只是叹了一声。

他周身邪气退去,整个人回到干净舒朗的少年模样,眼底未来得及消去的猩红底色倒显得像是刚哭过一场般。

“我是心甘情愿陪她留在这里,等她执念散尽的那一天。怎么能算蹉跎。”

他坐到井台上,重新打量了苏漾和司景行一眼:“你们是为解开鲛人血泪来的罢?”他看向四周,笑了一声,“若不是你们来了,这里还是一片混沌。”

他言辞诚恳对他们二人道了一声谢,“如果不是你们,我和明珠连这几个月的时间都不会再有。这段日子过得太平静,总叫人疑心是偷来的,果然如此。”

苏漾略一迟疑,问道:“你不怨她?”

宋熠然却只是笑了笑,转而问她:“想听个故事么?”

宋熠然第一回 见到明珠,是她不慎被人捕获,遍体鳞伤地躺在渔网里。那时两人年纪都还小,宋熠然作为宋家少主被严格管教着,像是活在一张华丽却透不过气来的网里,乍一看见被渔网束缚住奄奄一息的小鲛人,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将她买了下来。

宋熠然被看得很紧,父亲和师父不许他有玩闹的心思,也不许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幼时曾捡到过一只受了伤的百灵鸟,叫声婉转动听,可他不过养了小半个月便被父亲发现,那只鸟就死在他眼前。

可小鲛人还不会幻化双腿,身上又伤势严重,他只能带她回宋府,寻了处偏僻无人打理的小院落,将院中水井偷偷改造了一番,又灌了沧泽水进去,将小鲛人暂时安置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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