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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4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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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美,苍劲、细润,壮烈,梁徽又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他的发鬓。

“……”

像是不太适应久别重逢就如此迅速直接地切换到这样亲呢直白的模式,祝知宜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他这才发现,梁徽是在以极其亲密的姿势抱着他,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却密不透风。

他整个人都落在对方温柔但强势的怀抱中,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无所遁迹。

祝知宜心头悸动,缩了缩。

梁徽的眼神也很……复杂,祝知宜脑子还不清醒,说不上来,总让他想到图纹美丽的花蛇或犬牙尖利的雪狼,是兽类看到宝藏的殷喜热切,又裹着浓重的心伤与哀戚,过于复杂,他读不懂。

梁徽脸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像一把炽烈的大火,快要把他燃化了。

这和他记忆中那个镇定沉稳游刃有余的年轻君王很不一样,即便是他在去当人质的临行前,对方也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好似要把这些年来见不着的面都补回来。

烛火橙红,宵帐暖融,到底是祝知宜先顶不住梁徽那炙热殷切深不见底的目光,先开了口:“那个童君——”

“他没事。”

“……”祝知宜只好又说,“臣在南边,听闻南诏局势有变,云昌王年迈,世子尚幼,外家当权,底下部落蠢蠢欲动,苍风一族甚至派人联系南疆,皇上要当心。”

“……”

祝知宜又说:“还有邺塞地带,皇上想过派兵接管吗?”

“臣能回京全依得人相助,臣当知恩图报。”也不只为了救江竹里,还有那里制蛊成瘾的百姓。

梁徽唇抿成一条线,此时才有了几分真切的感受——祝知宜是真的回来了,能在这种时刻、身处重患中还一本正经滔滔不绝地议论国事,普天之下都再无第二个人。

心里又不免泛起酸楚,祝知宜还是那个祝知宜,心里永远装着很多人很多事,即便生离死别暌违三年,他梁徽也永远不占一席之地,可他的伤心和心酸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敢惹祝知宜半分不快,那句“你有没有想过我”生生被他吞了下去。

祝知宜:“皇上,你有在——”

“别这样叫我。”梁徽半垂着眼,几近痛苦地祈求,他受不了祝知宜这样生分地一口一个“皇上君臣”,脱口而出后又露出懊悔的、小心翼翼的神色,放低了声请求,“清规不叫我的字了么?”

他亲着祝知宜的额头,嘴唇嗫嚅,声音哑而低:“以前你都叫我的字的。”

梁徽的吻游移至祝知宜的眼,很伤心地问:“是不是又把我的字忘啦?”

“?”祝知宜有些疑惑地抬起被弄得湿漉漉的乌睫,他记忆中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皇帝像换了个芯,祝知宜只得略微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

“梁君庭。”祝知宜慢吞吞问:“我方才说的你有听见么?”

“嗯,听见了的。”梁徽语气忽然又变得很乖,温柔宠溺,“依你,什么都依你,好吗?”

“……”

梁徽闭着眼,贴着祝知宜的发鬓、耳边深深地嗅、轻轻地吻,如瘾君子。

祝知宜脊背微僵,性情大变的梁徽让他觉得有些迷茫和……诡异。

梁徽将人抱得更紧,脸轻轻贴着他的,让两个人的气息、味道、体温交缠在一处,不分彼此,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不够贴近,不够亲密,最好祝知宜能变成一株蔓藤,和他永远交缠在一块,一直到死,稍微分开一厘一寸都让人觉得难挨、窒息。

梁徽歪了歪头,深不见底的目光静而缓地一寸寸扫他的耳垂、眼梢,轻声问:“除了这些呢?清规还有别的想和我说么?”

作者有话说:

鬼畜小梁上线

小祝:我很害怕……

祝知宜还算看得开

祝知宜一直暖不起来的身体这会儿被烘出了细汗,他微退开些,梁徽钳住他,不让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会多问,你回来了就好。”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祝知宜回到他身边。

祝知宜觉得被他贴着的皮肤很烫,仿佛被裹在了一个安全的、密不透风的暖炉里,他觉得梁徽有点……夸张,但他无法拒绝梁徽的拥抱和安抚,便由得他。

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大致将这几年的经历告诉对方:“梁徽,我没事,你攻城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逃出来,但是被废了几成内力,所以才被钟延劫去了邺塞。”

梁徽环在他腰上的手臂顿了顿,祝知宜马上覆上他的手背安抚:“你别多想,没有那么难熬,南边虽不似京中繁华热闹,但天很蓝,每日太阳都很好。”

“臣也没受什么苦,逃脱了钟延之后就在凤梧苑了。”

梁徽的表情太过阴沉,祝知宜还反过来安慰他,开玩笑道:“算起来这还是臣长这么大头一遭自食其力,看来我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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