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原是真真切切”(1 / 3)
南境军叁日后在苏芜外叁十里发现了百里捷的尸体。
萧行逸难掩惊悲之色,一代大儒,反神大家,竟也死在这神族诞生之地。
萧行逸很好地掩盖了他死亡的真相,将死因归结于前殷贵族的恶意报复——亵渎神灵,活该被屠戮。
他表面上仍尊百里捷wei为百里捷举行风光盛大的葬礼。
殷大士身体好透后会经常来里弄后花园赏花。吴王府本为皇室王府,花园内自是奇花异草,正值春夏之交,梨树开满花园一角,风过影动,千朵万朵梨花迎风摇曳,坠落花圃满地,像初雪之景。
这天萧行逸也来看她,见她背对着自己坐在红秋千上,见她一身云烟衫裙,裙摆如剪下天宫云雾一般,在花雪中若隐若现。
他观她好一会儿回头,发现身后何时站着一个雪人,身上落满梨花片。
“有事?”
殷大士随意给他打着招呼。
萧行逸一动,扶摇大风吹过,将二人都裹进花海中。
“只是来看看你。”
“有什么可看的。”
二人都没再靠近,一人坐花园内一隅,除了风起花落,万籁俱寂。
“怎么也算同生共死之交,看看你都不行。”
“生死之交?”她嘴角微微勾起,“是不是还要碰一杯庆祝庆祝?”
“可。”
是崔髯送来了酒杯酒盏,她才算是真正的劫后余生。
殷大士一行人走后,崔柔因看着伶俐被捉走,只剩下崔髯一人瑟瑟发抖躲在柴房里,饿了叁天才盼来南境军的解围。
见殷大士一面恍如隔世,哭喊着这辈子跟定皇姑绝不离开。
吴王府中这几日都是她在眼前伺候,崔髯不娇气,也没什么心机,重活也能干,殷大士也算是默许她留在自己身边。
此时她端来小桌浮展,直愣愣地打眼望着萧行逸,也不知回避。
萧行逸咳两声,将她支使下去,也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丫鬟。
喝得是梨花白,口味清甜浅淡,也不醉人。
两人碰杯后也不说话,还是殷大士开口,“听谢小将军说,你们即日拔营回日光城,这也算是为你饯行。”
他心里有事,要走不走,最是郁结。
紧锁着眉头不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走之前,让你帮我找的清修之地可看好?”
“姑苏城外岱舆仙庐,常州流波山居,临安清虚玉洞,我派人去看过都是好地方。”他依旧低垂着眼,看见她裙摆下露出的绣鞋。
鞋面是玉色的素丝,不知怎地蓦然想起牛头雪山之下,她穿的云丝睡鞋上都坠着宝石,如今叁千青丝只挽着素钗,脸上未施半分妆,将精致的眉眼显露。
他不愿抬头细看她,眼睛搁在杯盏上,手指下意识地绕着打转。
大士继续跟他谈判,“再给我画个十亩良田,我也是要生活的。”
“你叔叔府中,苏芜查抄的财产都留给你。”萧行逸仰头饮尽杯盏中的残酒,“你可以买好看的衣服鞋子。”
“唔?这么大方。”殷大士又漾起笑意,“托你的福,那我下半辈子可算是衣食无忧。”
萧行逸修长的手指绕着淡青色杯盏直到叁十六次,才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问道,“神爱,你想去江南吗?”
“我是说,如果你想出去游玩一番,刚好我也想再去趟江南…”
殷大士撇过头拒绝得直截了当,“江南如今恰逢梅雨季,王爷此行不合时宜。”
“那为何你要一意孤行?”
“我是前朝的公主,本来就是不合时宜之人。你跟我不是一路人,又怎么可能同游江南?”
他有未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都被她酒一杯挡回去,“此去,你怕是回日光城要当皇帝了吧?我想我们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萧行逸克制又拘谨道,“有事可以千里传书。”
殷大士将酒盏举在嘴边,只当是今生最后一杯酒,“希望不要有事。”
他希望落空,手指接着默默花圈,故作轻松附和她,希望不要有事。”
萧行逸先行一步离开,走得远了,又惦记有话要对她交代,于是叫来阿傩,“我留下一支精军,专门保护你家皇姑,要是移宫或是前去江南都可以供你们调遣?”
阿傩不解,“这是?”
这是萧行逸深思熟虑过得结果,“平日里军费算在苏芜守备处,你们大可放心。这也算是对你们最后一点的保障。”
“我们本是红尘外作古之人,又哪需要你们保护。”
“我只当你们是人世间两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保护妇孺,本是世间男儿应做之事。”
“哎。”
阿傩语气有莫名的惋惜,却也没有直截了当拒绝。
后花园中,崔髯正收拾着杯盏,案几中的蜜饯菱角一颗未动,她寻思往日皇姑最喜甜食,又见她一副沉思模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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