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藻宫咸鱼纪事 第98节(2 / 3)
样去了,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他怎么会就这样……这么突然,太突然了。”
冯静仪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抚了抚我的眼睛,道:“枸枸,睡会儿吧。”
祖父不在,陈府内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仆走来走去,我步入府内,一个老仆看见我,叫道:“小姐……德妃娘娘回来了——”
“枸枸——”
却是长姐从里屋奔了出来,沈辰紧随其后。
我往屋内看了一眼,道:“姐姐,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我娘呢?”
长姐向三皇子和冯静仪打了招呼,便握住我的手,将我往屋里带,沈辰则替她招待了三皇子。
“姐姐?”
长姐低声道:“祖父有遗愿,希望能魂归故里,同祖母一起回松江郡故居,法师说老人家体衰魂弱,我们不敢耽搁,早几天便扶灵出发了,陈家只留了我和陈恒丰在京城。”
我竟是连祖父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长姐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淑贵妃已经起疑了,还想借着祖父的名义召你出城皇寺,但皇上不松口,她再怎么怀疑也没有办法,何老先生前两个月也病逝了,淑贵妃回家吊唁,生生哭晕了过去,淑贵妃近日行事激进,与何钧已隐隐有离心之兆,何家她最大的靠山就是何老先生,何老先生离世,淑贵妃来自娘家的势力大大减弱,我们和良妃联手,已经能制得住她了。”
我没说话。
长姐又道:“何老先生离世,皇上点了赵方清去做吏部尚书,说是赵方清在刑部多年,查了不少官吏,阅人无数,又曾备受何老先生赏识,还得过何老先生的指点,肯定也能做好选拔官吏的事,赵方清当了这么久刑部侍郎,我还以为他会接王大人的班呢。”
我仍旧沉默着。
长姐倒了杯茶递给我,我接过来,但没喝,只握在手心暖着。
长姐又要开口,我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别说了。”
姐姐,你转移人注意力的招式还是一如既往地烂……
长姐凝固一瞬,立即扑过来抱住我,将脸埋在我肩窝处,声音已带了哭腔。
“枸枸,你别这样,祖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为他难过的。”
听着这声音,我都不用看,就知道长姐一定又是五官扭曲,哭成了极丑的样子。
我木然地被长姐抱着,却并不觉得如何难过,只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姐姐,你跟我说说,祖父是怎么去的?”
“病逝,”长姐道,“是老毛病了,主要还是年纪到了,一共也没病几天,没受什么罪,还交代了要和祖母一同回松江郡故地,祖父去的很安详,笑微微的,只是后来神志不清时,喊了几声你的名字,他说他对不住你——”
长姐终于嚎啕大哭道:“枸枸,枸枸,对不住你的其实是我呀……”
我们姐妹二人紧紧相拥,长姐哀恸至极,但我却还是做不出什么反应,只道:“姐姐,我过得很好,从来都没有人对不住我。”
长姐呜咽道:“若不是当初为我入宫,你也不至于要跑到边关去,才没能……枸枸,你别难过,祖父说了,人终有一死,他不愿见你难过。”
我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只是有些茫然,就像是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祖父的身上总带着药一样的苦味,为什么祖母从来不愿意高高地抱起我。
我想,其实我当初并不是为长姐而入宫的,长姐与沈辰已定了终身,我与裴元芳却始终懵懵懂懂,朦朦胧胧,只有常在一处玩的同辈人能察觉到分毫,以沈辰的家世,他为我长姐奔赴边关,祖父便不会早早让长姐嫁给旁人,我父亲若要在我母亲和二姨娘中选,也一定不会选我和母亲,既然我终究是要进宫的,那又何必给家里人平添麻烦呢?
长姐哭了一会儿,很快便平静下来,红着眼圈,带着鼻音道:“枸枸,你去给祖父上柱香吧。”
僵持
我一出房门,就看见冯静仪守在门口,三皇子站得远一些,正在跟沈辰说着话,一看见我,又围了过来。
冯静仪道:“枸枸,你要去哪儿?”
我道:“我去祠堂看看。”
冯静仪点点头,伸手扶住我,道:“也好,也好,去上柱香,拜一拜。”
祠堂幽暗,放着族谱和先祖的牌位,现在又多了祖父在上面。
我幼时每每犯了大事,诸如揭瓦翻墙,玩火下河,就会被罚跪在祠堂,只是通常跪不过一天,祖父就会将我放出来,此时我迈步进祠堂,看着上方供奉的祖父的牌位,一时悲从中来。
我猛地摇晃了一下,但有冯静仪扶着,我很快就站稳了身体,三皇子也上前,虚扶着我的手。
我死死咬着唇,在祖父的牌位前燃上三炷香,又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是第一次磕头,但这是我唯一一次真心实意地磕头叩拜。
磕到最后一个头时,我的额头感受着祠堂石砖的凉意,那地砖仿佛带了磁力,吸着我,让我一时起不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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