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79节(2 / 3)
陈立到这会儿还没有意识到扬州城内会是怎样的强敌,又问道:“那破了城,这乱党是捉活的,还是格杀勿论呢?”这是
在问要不要留穆明珠的性命。
谢钧淡淡蹙眉,他生来聪颖,极不耐烦与蠢人打交道,若在陈郡,他简直看都不会看陈立这等人一眼;但是从陈郡走出来,入了建业城,图谋天下之大,却不得不与这等蠢人敷衍。
谢钧压下不耐,淡淡道:“待陈都督捉到贼首,再论死活吧。”
陈立不知谢钧已然不喜,还以为谢钧是要根据情况变化在做判断,要他届时再来询问。
“是,是。”陈立站起身来,得了准信,圆脸上有了笑意,道:“今日叨扰谢先生了,改日再来赔罪。”他见谢钧一直把玩着那几枚玉石,又笑道:“愚弟家中倒是也有几件好玉石,只是这样好东西在愚弟手中也是浪费了,若谢先生不弃,愚弟改日让底下人送来。”他有些忐忑地看着谢钧。
谢钧出身世家之首,生平什么好物不曾见过,但这种时候接受底下人的好意,也是一种必须的手段。
他淡淡一笑,道:“陈都督好意,谢某却之不恭。”
陈立大喜,明明是送出宝物去,却好似自己得到了某种荣耀的认可,憋不住满脸的笑意退下去。
陈立一退下,谢钧便拂乱了桌上玉石,自己按住眉心,长长一叹。
流云见外客走了,这才从屏风走缓步走出来,至于谢钧身旁,温柔俯身,轻轻为他抚摸着太阳穴,低声道:“郎君可是又头疼了?”
谢钧揽她入怀,感受着美人微凉的指尖在自己头上痛处轻抚,叹道:“若是天下女子皆如流风这般可人,郎君我又如何还会头痛?”
流风在他怀中,眸光轻轻一闪,小心道:“是那位小公主殿下又惹郎君生气了?”
谢钧面色沉沉,不语。
流风便不敢再问,只继续为他按头。
就在流风以为谢钧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谢钧问道:“你说她想要什么?”
她从来没有听过谢郎君这样迷茫的声音。
谢钧忽然像是找到了解答的途径,低头望入流风的眼睛,道:“那小公主殿下是个女人中的异类,却到底还是个女人。流风,你若是她,你会想要什么?”
流风愣住,她生来是
命如草菅的存在,幼时能有一口饭吃便心满意足,长大后便要照着上面的指令做事,后来便是一心一意服侍谢郎君。而那位公主殿下,生来锦衣玉食,所拥有的乃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现下,谢郎君却要她去想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岂不是滑稽吗?
流风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见谢郎君直直望着她,眼睛像是饿狼一样可怕,一定要等一个答案。
她的确不知道小公主殿下想要什么,但是常年侍奉人的本能却让她知道此刻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流风轻轻歪头,把脸藏到谢钧的怀中,低声道:“奴不知……奴纵然是做了公主殿下,想要的还是郎君的疼宠……”
谢钧终于大笑。
穆明珠与齐云下了城墙,往城中巡防。
已是仲夏时节,天空中万里无云,及近正午,两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都短短的,走出城墙根后不过数步,便觉热浪迎面扑来。穆明珠走在前面,淡蓝色的下裙随风轻摆,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一分清凉。
“别骑马了。”穆明珠眯眼望了望天,道:“我有话同你说。”
她当先登上华盖覆顶的四轮马车。
齐云微微一愣,跟在穆明珠身后,亦躬身进了马车,一入内,正撞见穆明珠轻解罗衫的模样,不禁面红耳赤、下意识要退出去。
穆明珠一面解着上衫,一面拉开案几下的一扇抽屉、从中摸出侍女给她备下的新衣来,口中道:“站着做什么?放下车帘进来。”这个时节的扬州城很热,她跟萧渊在城墙上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已经汗湿了脖颈。
齐云依言放下车帘,却仍旧站在车帘边,头几乎要垂到胸口去。
穆明珠大约也能猜出他的反应,定然是要不好意思的,她轻轻一笑,也不说破,只拿着新衣的手随意指了指车窗下的位子,道:“别杵在那里,像是我罚你了似的。”
齐云又依言在车窗下的长凳上坐下来,只是仍旧挨着近车帘的一端,双手攥拳压在大腿上,眼观鼻、鼻观心,方才在烈日下没有冒的汗,这会儿全都涌出来了。
穆明珠倒是并不在意,她解开上衫之后,里面还穿着裲裆。裲裆有点像是古代的抹胸,但是比后世夏日的吊带背心还要严实许多。这裲裆最初是内衣,但是据说从她母皇登基之后,便渐渐开放了许多,时下也多有人作为外用的衣裳,成了裲裆衫。她因是公主,在外的时候穿衣要与身份相匹配。为表隆重,衣服总是有很多层。冬日的时候还好,夏日却热得难耐。
至于齐云是怎么看待她的衣着的,穆明珠并不在意。
况且亲都亲了,露个胳膊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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