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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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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躺在榻上,转辗反侧,无法入眠。

他不习惯与人太过接近。共处一室,且还是在他安寝的地方,这还是头一回。

在外面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须时时谨言慎行,不得有丝毫差错,就连洁症,必要时也需忍耐一二。

但入了春华殿就不一样。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他想怎样就怎样,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喜欢一个人待着。

太子揉揉太阳穴,莫名有些烦躁。

怎么就许她进来了?

翻了个身,隐隐约约听得她的念书声。

再一听,没了声。

太子睁开眼,早已习惯的寂静,此刻却让他觉得胸闷。

穿鞋起身,在室内踱步转了转,仍旧没有睡意。索性往大门边走。

自屋内而出,一条敞道,左边是雕花窗棂,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

一眼瞧见她坐在那,腰身挺直,嘴唇阖张,微微摇晃着脑袋,是在哑读。

一副小模样,认真发奋。

太子忽地想起,之前对她的传闻。说起来也不算是传闻,不过是底下官员闲聊时,被他恰好听到了那么一两句。

八门白卷,原以为是个任性骄横的小姑娘。

不想,倒是个努力的人。

太子轻步踱过去,徐冉正好抬头来望。

她生得稚嫩,脸上两团婴儿肥,眼睛水灵灵的,被阳光一照,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干净极了。

一见他,那双眸子立马灵活起来,首先是惊吓而后是慌张,然后是由里到外透出来的窃喜。

她在窃喜些什么?

太子突然冒出来时,徐冉正专心致志地在看《中庸》,被吓了一跳,学神怎么不睡了?难道被吵醒了?

慌张了一会会,而后回过神,幸好有素华的提醒,就算太子被吵醒也不是她的错啦。

她可是默读了好久,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就算学神有起床气,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啦。

☆、

眼见着太子越走越近,徐冉终究还是有些小紧张,倏地一下站起来。

太子停在红线框边上,双手卷袖负背,睨着眼睛往案桌上一瞄。

一边摆着书,一边摆着纸墨,密密麻麻几行字,看不太清写了什么,约莫着抄誊课文。

徐冉不知他要作甚,见他往案桌上瞧,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学神是要指点她的功课吗!

戳手指等了许久,不见学神有半点动静。徐冉觉得尴尬,加之他身量高,往她面前一搁,甚是有种压迫感。

这么站着也不是个法啊,腿都快站僵了。

徐冉主动打破沉默:“殿下……”说些什么好呢?

太子看向她,一双眸子深邃似墨,似是等着她开口继续说。

徐冉脱口而出:“日头正暖,特别适合午睡。”对啊,接着睡吧,大家各干各的,多好。

太子哦一声,“你若想歇息便趴着歇一会。”

徐冉一愣,学神好像没听懂她的暗示?她随手拿起刚抄誊的文章,晃头:“我不困,正是兴头上呢。”所以殿下你快去睡吧快去睡。

太子扫了两眼。

字真丑。

“你的字,是随哪位所练?”

徐冉眨眨眼,学神问这个作甚?“每日同爹一起练字。”

太子没说话。徐相公在朝堂之上,一向严谨慎行,本以为是个严父,不想却是个慈父。

下午还要去内阁商量与魏国外交往来的事,约莫半个钟头便要出发。索性不再午歇,往拢道边的软榻上一坐。

他一坐,徐冉也跟着坐下了。一想到身后斜对面坐着学神,徐冉头皮有些发麻。

过了几分钟,约莫是太子闲得无聊,开始同她说话。问了些家常事,谈起她的堂里学习情况,不免多问了两句。

“瞧不出你竟还是个班使。”

徐冉高兴脸,颇为小自豪。“原本不是我,是我们堂里头名韩通,后来他输给我了,便说让我做班使。”

太子道:“既为头名,那定是样样顶好的,又怎会输于你?”

徐冉嘿一声,两手扣着交椅,“他非要同我比背书,谁记得多记得快,谁便是赢家。呐,自然是我赢了。”

太子眼中含笑。瞧着她这模样,颇为张扬,眉眼间皆是得意,甚觉新鲜。“你记性好,能有多好?”

徐冉随手拿起一本,“殿下要比比么?”别的她不行,比背书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也就剩这么一个长处了。

本以为以学神的高冷,定是不会应她的。顶多扫她一眼,然后发出两声冷笑,不想——

“你倒是头一个说要同孤比背书的。勇气可嘉。”太子想,闲着也是闲着,她既下了战书,那自是要应下的。

道:“公平起见,书你来挑。”

徐冉彻底懵住。

学神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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