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2 / 2)
干燥,带着午后的慵懒和温暖。
“快了。”她眼眶发红,颤着声回。
电话那头的母亲却好像没听出来,自顾地问着她的情况,又说要给她添置物品。她们这通电话是五月的春雨,细密周到,对她来说解致命的渴。
直到电话的最后,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挂断电话,燕母沉默了很久,才说:“燕儿,妈不怪你。”
不怪你一个人要去澳城报仇,不怪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怪你这么些年轻信他人,不怪你因为自责这么多天也不敢打来的电话。
所以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很想你。
燕蕊绡从接起电话就发酸的眼眶在这一刻被泪水丰盈,“妈。”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或从何说起,但叫这么一声,对她来说,像是初中时任性报了五公里,没有人相信她可以跑下来的那次运动会。只有她等在终点线,别人的家长站在一旁,只有她守着终点线,向她张开手。
被这样叫了一声,燕母心里全都清楚,“你还要替我好好谢谢叶先生,这些日子多亏了他。”
“嗯。”她明显冷淡了很多。
“燕儿,妈妈不在你身边。所以你更要相信爱,相信爱你的人,要一起走。”燕母毕竟是燕队当年最放心的大后方,自家女儿的情况虽然不全了解,但有数。
“我不懂爱,所有人都觉得被珍视就足够。但不是的妈妈,很多时候对一些人来说,意外并不例外。”她带了些私人情绪,看着窗外一盏盏关掉的灯,“他这是第二次不要我了。”
夜晚太直白,没有人能再全副武装,燕蕊绡靠在椅子里阖着眼慢慢说。
“燕儿,我们这边太阳快要落咯。”燕母突兀地聊起,然后又说:“妈妈前半辈子认识你爸爸,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被坚定地选择也太少太少。你知道的,他们总是有更多的大道理去保家卫国或扫黑除恶。我也怀疑过,在很多时候觉得他不爱我。”
“但你爸爸走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爱就是夕阳,你以为的永恒只是瞬间,你感受到的瞬间才是永恒。那些浮华的言表都是表面,去感受他的心。”
燕母这边的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她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现在也有点累,只淡淡补充:“燕儿,不管你感受到的是什么。记得人这一辈子遇到一次难忘的夕阳很难得的,也不会再对其他傍晚心动,而遇见绝色是命,不管怎么选,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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