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5)
喉处可以明显见到有东西在下咽。
“你居然在吃我的花?”魔仆看来很是惊诧,“你为什么要吃它们?你虽然是天选者,毕竟还是凡人之躯,你以为你能承受魔花的毒性?”
冯斯艰难地咽下嘴里刚刚嚼烂的一团花瓣,然后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都肿了起来,已经很难发声了。这黑色魔花长相妖异、闻起来隐隐有烤肉的气味儿,入口一嚼却是既腥臭又辛辣无比,而且花汁里蕴含的毒性会迅速让口腔麻痹。
他尝试了几次,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怪声,索性放弃了说话的努力,只是伸手指了指姜米的身体,然后回手在自己的心口比划了一下。魔仆愣了愣,随即会意:“你是想说,这个被附脑占据身体的小女孩,是你的……意中人?”
冯斯点了点头,魔仆哑然失笑:“难怪不得你那么紧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过你要救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攻击我?”
冯斯指了指自己,然后摆了摆手,这个颇有智慧的魔仆再次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你根本没有能力伤到我,那你吃花就能伤到我么?”
冯斯还没有应答,李济却已经阴笑起来了:“嘿嘿嘿嘿……他吞吃魔花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为了利用魔花的力量来激发他的体质,以便对我的蠹痕进行放大。幸好我抢占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体,他虽然恨透了我,却不得不来救我,真是妙不可言啊,哈哈哈!”
“放大?”魔仆皱起眉头,思考了一阵子,“你们就是这样运用天选者的能力的?还真是暴殄天物呢。而且魔花虽然能激发蠹痕的力量,也是需要特定条件的,这样不顾性命地往肚子里塞,别提能不能奏效了。你就不怕先被毒死?”
冯斯比划了几下,发现单纯靠手势根本无法清楚表意,索性捡起一根被之前的龙卷风卷到地面上的树枝,在地上划出了两个大字。
一个字是“人”。另一个字是“拼”。
“你是说,作为一个人,此刻你只有不计后果地拼命?”魔仆的语声里隐隐有一些佩服。
冯斯点了点头,还想再写些什么,但突然之间,他扔下树枝,整个身体像一袋土豆一样砸到了地上。他捧着自己的肚腹,身子蜷成一团,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惨呼。
“疼……疼死我了……”他用肿得像猪肝一样的舌头含混不清地发出旁人压根听不懂的呻吟声。
二、
冯斯小时候因为顽皮好动,某一次刚吃过晚饭就去和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地玩耍,结果得了阑尾炎,被养父母带到医院去开了一刀。那一次右下腹的剧烈疼痛,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后来写作文的时候,他是这么写的:“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但是阑尾炎的腹痛,比起现在肚腹内的疼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古人形容腹痛,喜欢用“刀绞”这个词,但冯斯觉得光是刀绞远远不足以表达出他此刻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钩把他的内脏一件一件地摊开,然后再用一把生锈的刀子一片一片地碎割一样。
早知道少吃两朵了,看来有点消化不良……到这时候,他居然还留着一丁点幽默感,不过这样的幽默感马上就被淹没在潮水般涌来的疼痛中。他已经几乎连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吞吃那些魔花都忘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头颅,自己的四肢,似乎自己的整个生命里就只剩下了疼痛,只剩下了疼得让人想一头撞死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疼痛感并没有减轻,却又开始向着全身蔓延。冯斯已经完全无法感受自己到底在地上滚了多少圈,擦破了多少块皮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古代的腰斩凌迟之类的酷刑,真的比得上这种疼痛吗?
剧痛之中,他甚至产生了幻觉,眼前交替闪过自己这一生中所见过的不同身份的死者:他的养父冯琦州;试图绑架他并最终杀害了冯琦州的那些“低等家族”的杀手;在附脑的作用下变成了半人半蜘蛛怪物的翟建国,这个东北小城的潦倒穷汉也正是二十年前替他接生的医生;来自美国的詹莹教授,姜米的母亲,曾经一度让他感受到母亲般温暖的女性;杨谨,姜米的生父,虽然品格低下,却在生死之际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女儿……
一张张阴阳两隔的面孔带着笑脸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和冯斯说着话,诱惑着他:“来吧!和我们一起去一个更好的世界吧!”在这些人的身畔,鸟语花香,阳光明媚,似乎真的是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呢。冯斯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但突然之间,在这些面孔的后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看到了另外一张脸,让他一直挂怀于心的脸。
那是姜米的脸。姜米的眼里含着泪,冲他打着手势,那手势分明是在说:“别过来!我还需要你!”
这张脸让他骤然间热血上涌,忽然发出一声嘶吼:“我不去!你们滚开!”
幻觉消失了。冯斯再度回到了阴暗的金字塔内部,并且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适应了魔花的毒性,疼痛开始减轻了。他终于有余暇把目光投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