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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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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争拿了过来,却忘了吃。

他看见有人传给顾慨棠球时,顾慨棠没有接住,那球直接砸在后面观看比赛的女生脸上。

来看打球的女生十个里有八个是看顾慨棠的,被球打中后,那女孩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窦争‘哼’的一声,眼神阴戾。

顾慨棠连忙道歉,带着女生洗了脸,也不打球了,陪她坐在观看台底下。

窦争点了根烟。

顾慨棠说:“你还是去医务室吧。”

“没……没事,我坐着歇一会儿就好了。”

“撞到头还是小心一点。”

女生挽了挽头发:“没有关系,那个,你流了好多汗,要喝水吗?我……”

白灰色的烟雾弯弯曲曲地飘到天上,窦争冷眼旁听两人的对话,听他们聊天的内容逐渐扩展,窦争冷声说:“死瘪三。”

闵敏‘嗯?’了一声,问:“你说‘海棠’?”

窦争没听见。

“不会吧。”闵敏道,“他人超好的,长得也帅。”

窦争的脑子慢半拍理解了闵敏的话,他侧过头看看燃了一半的烟,用中指一弹,艳红色的烟头精准无比地朝女生衣服上飞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惊呼,窦争低声道:“我说的是她。”

低下头的瞬间,顾慨棠拽着女生的肩膀从地上站起身,他抬起头,眉端锁紧,看向窦争。

窦争和他对视。很难形容他的心情。紧张有,兴奋有,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暴戾的爽快,窦争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顾慨棠。

得不到的东西,用抢的。

抢不到的,就用拳头。

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暴力手段获取的,可在窦争能接触到的领域内,都是能用拳头、用暴力得到的。因此,一旦有自己强烈渴望而无法得到的,最先想到的手段还是暴力。

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好。窦争觉得,自己要强忍着才能不去拽顾慨棠的衣服,去把他压在身下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把他弄哭,把他……锁在身边。

窦争全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毛病了。

窦争渴望靠近顾慨棠,又对他充满攻击性,因为这种攻击性,窦争不敢轻易靠近顾慨棠。

这种循环对立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

转眼高中毕业,窦争的学业没有起色,一蹶不振,他在看了顾慨棠的志愿表后,认清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他读一所大学的事实。

话说回来,读大学就意味着窦争快要成年了。父母当初拜托窦家人收养窦争到他十八周岁,这样算算,窦争也快离开了。

以前窦争最讨厌自己和顾慨棠这种不远不近的家人关系,现在才发现如果不是自己被窦家收养,压根都没办法靠近他。

越临近毕业,窦争心情越是不好。他喝了很多酒。窦争酒量一般,但心里有事时就会精神亢奋,喝再多酒都思维清晰。

“我要是……”窦争嘀嘀咕咕地说,“再……一点就好了!就能跟他说……我的……”

坐在一旁的服务生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窦争从口袋里掏出钱:“结账。”

服务生总算听清楚了。

窦争歪歪扭扭地向家走,他心里很难受,因为刚刚喝酒的钱,还是养母给他的。

他养母没有退休金,平时是顾慨棠的母亲给她钱。顾慨棠妈妈的钱就是顾慨棠家的钱,窦争花的都是顾慨棠的钱。

窦争伸出一根手指,朝天比划。

他之所以感觉难受,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事无成。不需要别人说,窦争也知道,自己和顾慨棠,真的是差了很多,很多。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令当时的窦争无奈、痛苦,难堪,更无助。

第二天窦争就去了路边一个装修破烂的刺青店,递给刺青师一张图纸,短发的女人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海棠。”

“海棠?”女人拿过图案,仔细看了看。听窦争说要刺在胸前,女人的眼睛睁得大了点,却没再多问。

针尖刺破皮肤,尖锐的疼痛让窦争脊背冒汗。

窦争低头看自己红肿的胸口,穿上衣服。

“最近不要洗澡。”女人说,“小心感染。”

窦争点点头,弯腰去拿背包时,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他连忙直起腰,但迅速的扯动也让窦争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海棠。

藏在胸口的海棠,是隐不能示的苦恋。

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派对是十分热闹的,刚刚成年、即将步入大学的学生矜持地走进酒店,但第一个男生点了酒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慨棠是那种脾气很好、没有架子的人,有的人平时看起来越是安静低调,参加集体活动时,越能吸引人的眼球,渴望看见对方强烈反差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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