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4 / 4)
海一隅而已。
对于众人的愤慨和无力,薛衍感同身受。别说是消息闭塞,地域广博的大褚,就算是消息灵通的后世,打拐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直到薛衍穿越的前一年,娱乐圈内还以此为题材拍摄多部电影,然后利用网络的便利号召民众作为志愿者参与进来,此事才有了长足的进展。
不过听天由命也并非薛衍的性格。他虽然不能改变大褚的现状。可是竭尽所能提一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母亲闲来无事入宫时,也可以和皇后娘娘商议此事。朝廷既然允许成立安济坊,那么安济坊的作用自然由皇后和阿娘说了算。遇到灾年募捐赈灾钱粮是安济坊的职责,可是天下之大,一年也不过是春夏秋冬四季而已,哪来那么多灾荒。既然如此,平日里也可以做些旁的善事来辅佐陛下。”
“比如这拐子拐卖童子一事,我等身处长安,虽对某些罪行鞭长莫及。可是安济坊却能出钱出力,也创建一份类似朝廷邸报的文书,散步天下各州府。这文书上面记录的便是天下各州府走失孩童的具体信息,以及找到孩童后可以领到的奖赏。倘若有人看到有相熟的,可以书信一封寄到安济坊,到时候由安济坊通知孩子的父母去认领。当然,若是各地方州府能有百姓如长安市井儿这般透风报信,协同官府将那些拐子一网打尽,那就更好了。”
顿了顿,薛衍又笑道:“这件事尽可以委托给天下各州府的府学和县学的学子。反正他们除正经读书外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做,莫不如关心一下民生疾苦,也能明白自己入朝为官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平阳长公主和薛绩闻听此言,深以为然。平阳长公主因说道:“只可惜文字叙述,终究不似眼见为实那般明确。倘若天下之人都能有衍儿的妙笔丹青,事情便更好做一些。”
薛衍便笑道:“我也不过是胡乱一想,随口一说,究竟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晓得。还得母亲和皇后娘娘细细商议才是。只盼望此举能稍解天下父母之烦忧。”
末了,又有些担忧的道:“我也怕某些小人会因此牟利,扰乱视听,到时候我们一片好心,尽力做事,却扰的百姓虚费钱财空欢喜,那就不好了。”
听闻此言,卫国公薛绩不以为然的道:“凡世间事,总归是不做不错。但若是朝野上下尽无人做事,陛下又该如何治理天下。旁的且不多说,我们只要问心无愧便罢了。”
☆、 素描
次日便是正月十七。年节已过,薛家二房、三房与四房男丁女眷皆忙着收整行李,离京返程。其后按照岁末的考核功绩,或升迁调任,或官任原职,皆各有因缘,自不必细说。
灞桥依依送别后,薛绩回兵部当值,薛衍和平阳长公主则入宫给皇后请安,顺便提及昨夜商量过的打拐之事。不过平阳长公主并未如薛衍所想的,提议叫安济坊大包大揽。而是同魏皇后商议,该如何辅佐朝廷办成此事。
魏皇后生性仁厚,爱民如子,早就不满这些拐子为了一己之私,就害的旁人家破人亡。只不过她身处后宫,就算满心义愤,仍旧鞭长莫及。如今听闻平阳长公主之谏言,魏皇后自然毫无异议。立刻派遣小黄门至东宫显德殿传话,询问永安帝的圣意。
因卫国公府与裴府之遭遇,永安帝近日对此事也颇为关注。闻听皇后和平阳有意插手,永安帝索性放下手边并不算要紧的政务,返回立政殿,想要听听平阳长公主对此事有何见解。
平阳长公主如此这般,将昨夜众人的闲聊去繁就简的说了一遍。末了笑言道:“我等妇孺之流,虽有心惩戒这些黑心烂肺之人,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方才妥当。惟愿陛下与诸位臣工殚精竭虑,想出妥善的法子来,安济坊愿意为朝廷筹集善款,聊表心意。”
身为皇家贵女,平阳长公主的心机到底比薛衍要沉一些。号召天下各州府打压拐人恶行,解救被拐孩童乃是善举。既是善举,便有邀买人心之嫌。
陛下乃天下共主,由朝廷出面打压拐人恶行乃是众望所归。朝野百姓听闻此事,亦会称赞永安帝之德行。相较之下,平阳长公主虽贵为公主,但到底身为人臣,虽因救驾之功深受陛下信任,但有些事情还是避嫌的好。
再者说来,打拐也并非一朝一夕,一城一地之事。有些拐子之所以行事猖狂,无所顾忌,为恶多年而无人受理,皆因其自身便是当地的地头蛇,甚至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才会有民不举官不纠,乃至民愤举但官府仍旧不追究的丑事发生。
安济坊乃是魏皇后和京中诰命体恤百姓疾苦,自发创建的赈济救灾之所。虽有陛下御笔亲题,终究不是朝廷衙门,想要凭借只言片语让各州府配合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安济坊远在京都,也无法做到坐而掌控天下事。倘若好心救助百姓却被当地无赖蒙蔽,白浪费银钱不说,一并连名声都要丢了。
还有一件便是平阳长公主的私心忖度——打拐之事事涉天下,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取得成效,必须要有当地官府和里坊的配合,否则绝难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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