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3 / 5)
同时,卫大伯叫了卫三叔和卫若兰到他净室中。
这回卫大伯带卫源同行,卫三叔和卫若兰不在其中,一是卫三叔已分家非长房,留守京城好替妻嫂做主料理外面的事情,二是卫若兰是孙子,有假不丁忧,不得离京。
卫三叔满脸胡须,神情憔悴,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道:“大哥叫我和兰哥儿过来作甚?既然大哥已经有了主意,就听大哥的,大哥和源哥儿南下金陵,将母亲和父亲合葬,我和兰哥儿留在京城,大嫂子若有什么事,凡是力所能及的我们自然不会推辞。”
卫大伯惭愧道:“叫你们来,是有一事与你们商议,若不是上面催得厉害,我也不至于这样不孝,在母亲灵前提起。”说毕,痛哭起来。
卫若兰已猜测到了几分,嘴里却道:“不知伯父所言何事?”
卫大伯含羞不语,卫三叔性子粗豪,但他对于财物一事十分敏锐,见卫大伯不开口,忽然想起卫太太近来为了凑钱而焦头烂额,不由得瞪大眼睛,失声道:“大哥莫不是找我们商量分母亲留下的梯己?”
卫大伯哽咽道:“我已经是没有办法了,时值年下,又不好卖地卖铺子典当东西,怕人趁机压价,况且家里实在凑不出那么些。”
卫若兰听了,一言不发。
卫三叔道:“大哥,不是我说你,母亲才没了不到两个月,我们两房分出去的都没想着早早分了母亲的梯己,你怎么能这么想?别说府里没钱,别的罢了,这些哄不了我。父亲临终时,咱们兄弟两个和兰儿,每人分了三十万左右的财物,虽然只有几万两银子,但是房舍庄田古董玩意却是无数,庄田房舍铺子年年都有进项,此其一。其二就是那年分家,咱们三房是平分,但祖业和府邸祖宅等都是大哥的,是我们的两倍,我们都有好几十万的家资,大哥更加不用说,就是素日开销大,难道分的钱都花了不成?罚银连同欠款,统共不到三十万两银子,何须分了母亲的梯己才能凑够?若是实在不够,我和兰哥儿手里还有几两银子,按市价买下大哥哥手里的庄田商铺东西,不压价,如何?等过了百日再商量分梯己不迟。我和兰哥儿都不怕母亲的梯己在这些时日里不见,大哥急什么?”
卫若兰赞同道:“虽然在平安州花得多了些,但是我们两口子的开销小,底下的孝敬又多,倒也存了些钱,满能拿出二三万两银子来买庄田商铺,或者不大容易出手的书籍字画。”后者实系黛玉所喜,据他所知,卫大伯手里很有些古代名家真迹和孤本书籍,大多蒙尘。
卫大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已经没了爵位和职务,可谓是一无所有,唯有靠庄田商铺的收益过活,很不想卖出去,才想着离京之前将母亲留下来的梯己分了,免得在我家堆放日久,让你们疑心我们暗中匿藏。”
卫三叔怪笑两声,他想起自己老婆说卫太太趁着卫母病重,暗中偷了卫母不少东西,若叫他们再看守几日,只怕东西都要被她搬尽了,于是道:“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听大哥的。”
卫若兰诧异回望卫三叔,也想起得到的机密消息,点头同意。
其时父母仙逝三年内子孙孝中不能分家,分家谓之不孝,好在卫家三房早就分了家,此时不过是共分卫母的梯己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过。
卫大伯离京前一日回到卫宅,彼时他们已经搬出了卫伯府,现居当年分家时分得的一处五进大宅子,卫母的梯己也运过来了,封锁在库房里,等卫大伯和卫三叔、卫若兰清点后分走。按卫母早年之诺,平分四份,卫若兰两份,卫大伯和卫三叔一份。
卫三婶本性精明,拉着黛玉在场,接过卫三叔递来的清单册子,翻开粗粗一看,随即冷笑一声,道:“大哥大嫂,你们别怨我说话没有遮拦!老太太的梯己当真都在这里?”
卫大伯忙道:“自然都在,母亲仙逝后,除了陪葬和烧掉的东西,余者都没动。”
卫三婶拿着记着古玩字画的册子,道:“这话我可不信,若是都在,怎么老太太说要给兰哥儿媳妇的阎立本真迹不在里头?兰哥儿媳妇进京后就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尽心尽力,老太太醒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兰哥儿媳妇酷爱书籍字画,特地点明将几幅古代名家真迹都给兰哥儿媳妇,说大哥和大嫂用不到。不止如此,老太太说要给我的一对汝窑美人瓶账上也没有了。另外老太太说兰哥儿如今长进,咱们家就属他最有能为,将来少不得要他帮衬叔伯两个的前程,所以偏心多给些,还笑云兰哥儿疼媳妇,将那一匣子祖上从前朝宫中得的猫儿眼、祖母绿、鸽血红等宝石给兰哥儿,叫他给他媳妇打首饰戴,账上也没有。”
她不看卫大伯和卫太太的脸色变化,掷下手里的册子,拿起记录家具陈设的,道:“别的我不记得,但是兰哥儿娶亲时,老太太开库房拿东西,我进去过,见到一架大理石底座紫檀透雕百子千孙的大插屏,我跟老太太说送这个给兰哥儿最好,老太太说摆在兰哥儿那里就太显眼了,倒不好,这架大插屏也不在账上。兰哥儿两口子没进京时,老太太就说了要给源哥儿的,谁知源哥儿成亲时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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