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3 / 4)
头也不好做人。”
每次想到除了祖产外,府里的东西等到分家时都有二房的一半,再想为了建造省亲别墅花了不下百万两银子她就心痛,要知道其中有五十万两该是他们一房的。
元春封妃后,府里是有体面了,贾政多年没升职,去年点了学差,可是他们大房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贾赦、邢夫人和贾琏连一样节礼都没有,府里一年又一年地给元春预备打点用的银子,还得打点经常来索贿的大小太监,哪一样花费没有他们这一房的一半?
继续这样花费下去,将来分家时能有多少财物?只怕是所剩无几,不趁早捞一些,将来更没有指望。凤姐虽不管家,却知府里早就寅吃卯粮了,李纨没少找贾母要东西出去典当。
贾母听了,沉默良久,轻声道:“一个个都这样,哪里有许多东西分?”
饶是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贾母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愁绪。
凤姐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笑道:“老太太愁什么?有娘娘在,拿出去的东西不到几个月就收回来了,每逢三节两寿娘娘哪一回没赏东西下来?我和我们太太没想着狮子大开口,只要一百二十匹绫罗绸缎、八十套四季衣裳,统共二百匹罢了。哪年收的拜礼没有千儿八百匹绸缎?咱家送出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古董玩意笨重家具拿府里用不着的,珠宝首饰也拿那些不知道积压多少年的出来翻新,工钱就由我们自己出了。”
和重新置办珠宝首饰所需的花费相比,将首饰翻新的工钱顶多花掉百两银子,她和贾琏年年都有几千两进项,轻易就拿出来了。
见贾母有些意动,凤姐再接再厉地道:“咱们府里有娘娘,便是为了娘娘,也不能等到晒妆的时候,让人看到不值钱的嫁妆。反倒是从府里拿出来的这些老古董老家具,旁人一见,就知道咱家赫赫扬扬近百年了,不是暴发新荣之家。”
闻听这一番话,贾母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叫来王夫人和李纨,问她们怎么看。
李纨心中有些不愿意,那些东西拿出去,能押不少银子回来供府里开销,二百匹绸缎按五两算也得值一千两银子了,何况许多上用绸缎花十两银子都未必买得到。如果迎春的嫁妆这样取巧,等到探春岂不也一样?还有黛玉,少不得也得给备一份,到时候府里能剩多少?
王夫人沉吟道:“按照旧例,府里一向是给一万两银子做嫁妆。”
凤姐笑道:“姑妈快别这么说,哪能照本宣科地说?细算的话,咱们府里在娘娘身上花了多少银子?若不能给二丫头预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只怕外面都说娘娘的不是。”
王夫人一愣,道:“怎么反说娘娘的不是?”
凤姐道:“姑妈这还不明白?咱家为娘娘建造省亲别墅花了不下百万两,却只给二丫头价值一万两银子的嫁妆,这样的嫁妆在保宁侯府晒出来,外人怎么看娘娘?不都得说娘娘把咱家里的钱都花完了,以至于妹妹的嫁妆寒酸之极,连寻常人家都不如,这个妹妹还是袭爵之伯父唯一的女儿。因此不如一万两银子做压箱钱,绸缎布匹古董珠宝等东西都从府里出,再从公中拨两个小庄子和两个铺子,体体面面,对两家都好,横竖都没花公中的钱,也不至于影响公中的使费,不过以后每年少几百两银子的进项罢了。”
王夫人悚然一惊,忙道:“很是,很是,咱们娘娘在宫里兢兢业业,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咱家行事再不能坏了娘娘的名声。”
听王夫人都同意了,李纨无奈应是。
凤姐达到目的,心满意足,瞥了李纨的背影一眼,心中暗暗冷笑,管家不过一二年,就真当府里东西都是他们一房的了。平儿在时,她当着众人的面没少抬举平儿,说自己不如平儿,以为自己不知她在表明对自己的不满?起诗社的五十两银子都不肯出。
正经说起来,自己当家时府里可没亏待他们娘儿俩半分,李纨的月钱和老太太等同,足足比自己多两倍银子,年例也是上上等,一年四五百两银子,李纨手里又攥着陪嫁庄子铺子和贾珠留下来的梯己,贾珠之妾早就打发出去了,剩下主仆不到十个人,一概花费都从公中出,还有什么不足?虽说自己行事是张扬了些,也做了不少让人恨的事情,但自己是大房长媳,先前是管家奶奶,她拿什么和自己比?贾兰不如宝玉的地位也在情理之中,他是贾母的重孙,宝玉是嫡孙,又衔玉而诞,有大造化,难道贾母该重兰而轻宝?
作为长子嫡孙的贾琏都不能与宝玉比肩,他们寡妇幼孙凭什么觉得府里都看重宝玉,不看重他们?要怨恨,去怨贾兰正经的祖父母,而不是自己这对隔房的兄弟夫妇。
因此,凤姐心里极不喜欢李纨。
径自去库房挑选好自己中意的东西搬到自己院中,她也不敢交给邢夫人料理,怕中途少了东西,然后叫来迎春,道:“出阁时出了古董字画玩意,不该带旧东西到夫家,旧东西不带留在府中作甚?将你历年来的金银首饰都找出来,趁着我从库房里给你选了二十四套赤金头面,一起拿出去,叫金匠熔了打新的,你出门子也显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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