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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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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用湘云洗脸的残水净面,又叫湘云给自己梳头,惹怒了袭人,后者和宝玉闹了好一番闲气,致使宝玉又做文章,又抬上来一个水秀的小丫头做细活,名唤四儿。

原是小事,这两日贾母院中人人都知道了。

黛玉暗叫侥幸,宝玉原是先来自己房间,连门都没进,就被在门口喂鸟的紫毫给挡了回去,然后方转身去湘云的暖阁里。虽然说宝玉莽撞源自天性,并没有怀着坏心,但自己却是女孩儿,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彼此的卧室出入自如。

刘嬷嬷紫毫等人自不必说,处处严防死守,但荣国府中的下人们却向来不阻止宝玉的行为,因此经过那件事后,黛玉特特叮嘱了紫鹃雪雁等人一番。

她房内本就不生是非,如今愈加整肃了。

听说湘云再住几日,黛玉忽然想起这件旧事来,叮嘱刘嬷嬷道:“悄悄地叫人闭嘴,别学那长舌头处处说人是非。当时发生这事时不知道云丫头说亲,今儿听说她叔叔婶娘好容易给她择了一门亲事,又是文武双全的才俊,别传到人家耳朵里,对云丫头不好。”

刘嬷嬷哼了一声,道:“姑娘如此待她,她又是如何待姑娘的?没见她得到薛姑娘什么好处,倒处处拿着姑娘说姑娘不如人家。”

黛玉笑道:“她是她,我是我,原是我笑她,如今为这一点子小事记恨,好没意思。”

刘嬷嬷方点了点头,道:“咱们身边人向来不多话,姑娘不用担心他们往外说,然而这府里就像宝玉那房里,悄悄话都瞒不住,何况这件大事?本来是小事,偏因袭人一顿气恼,拘了宝玉一天,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想李明耳连湘云抢白黛玉的一点子小事都说给长泰帝听,何况这样的事情?锦乡侯家的公子韩奇是勋贵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长泰帝有意重用。

长泰帝对太上皇处处包庇的勋贵世家不满,只是不满那些胡作非为、尸位素餐者,对卫若兰、韩奇、陈也俊这些年轻有为的王孙公子却很看好,似有重用之意。

刘嬷嬷本在皇后跟前服侍,又和长泰帝跟前太监交好,颇明长泰帝心思。

黛玉闻听详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倘或紫毫当时没拦住宝玉,任其出入自己的卧室,纵使自己不像湘云那样在说亲,不如湘云遭遇此事的影响深远,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够自己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待自己甚好的皇后了,湘云这事也不知道外头怎么编排呢。

念着姊妹情分,在贾母房内用过午饭后,黛玉悄悄拉了湘云衣襟一下,至自己房中提醒了几句,也没说别的,只说彼此年纪大了,不是小时候,和宝玉之间凡事避讳些。

不料湘云却道:“林姐姐几时变得如此俗不可耐了?姊妹之间生疏客套,那成什么了?”

黛玉纳闷道:“我也不曾说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话,更不曾学你宝姐姐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叫你远着宝玉不和宝玉一处顽,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如今不比从前了,亲事都定下来了,就等着过礼了,难不成还跟小时候一样和宝玉坐卧不忌?像前儿宝玉进你卧室那事儿,不管是洗脸还是梳头,我自知道过在宝玉而不在你,但外人可不知道内情,如果叫锦乡侯府知道了,有你什么好处?”女孩子理应自尊自重,怎么就成俗不可耐了?

湘云顿时涨红了脸,又羞又气,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府里头除了跟老太太提过那么一句,别人都不知道呢!”

听她语气里隐含指责之意,黛玉也不高兴了,板着脸道:“锦乡侯府请冰人登门求亲,又不是机密,南安太妃做媒也是人尽皆知,我身边常有太监去外面,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府里无人知晓,不过是府里前些时候忙着贤德妃归省一事近来又忙着吃酒唱戏所致,等纳采问名纳吉时,热热闹闹的鼓乐之声响起,人人都知道了。”

湘云听了,低头不语。

黛玉自认心意尽到了,就不再提起,拿出新近画的油画出来。

宝钗在窗外看到黛玉站在画架前,湘云坐着,经人通报一声,和宝玉并肩而入,看到黛玉随笔涂鸦的果盘儿,上有鲜果数枚,宝玉忍不住赞道:“这是西洋画?颜料放了特有的油是不是?画出来的画儿,层层递进,色泽绚丽,竟跟真果子在眼前一样。”

黛玉犹未言语,便听宝钗笑道:“也不是只有西洋人有油画,咱们也有用油作画的先例,只是不曾流传开来,不如水墨工笔等技法那般人尽皆知罢了。”

湘云赞道:“姐姐果然博学广闻。”

黛玉看了宝钗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宝姐姐常说我们女孩子不该多读书,理当以针黹女工为主,怎么自个儿却看了许多书,连冬天喝冷酒不好都知道。”也忒表里不一了,偏湘云处处推崇于她,恨不得有这样一个嫡亲的姊妹。

宝玉听她提起旧事,忍不住咳嗽一声,道:“快去老太太房里等着晚饭,老太太有话说。”

晚间贾母问宝钗喜听何戏,喜吃何食,宝钗素知贾母喜热闹之戏,爱甜烂之食,便依贾母的喜好说出,果见贾母十分欢悦。

刘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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