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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尘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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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知最后没有参与到周汀的案子里,而是和钟威、张雯涓一起坐火车回了麓城。旅途遥远,三个疲惫的人都沉默无言。

后来听宋娜说,周汀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受害者韩某的父亲得到了一笔数额极小的赔偿,他把这笔赔偿当即捐给了山区儿童。而宋娜,当了十几年的本地记者,终于因为这次的案件报道而名扬四方,微博粉丝数量从何意知找她私聊时的一两万人直线飙升到十八万人。好像这样的结局不算太坏,尚且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回到麓城,似乎一切和从前一样,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比如米兰花园的那间租房里,很少再听见张雯涓欢乐的笑声和吐槽声。

张妈妈看似还不知道女儿在匀城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给女儿买了一部新手机,偶尔还会数落几句女儿丢三落四的坏习惯。张雯涓以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会慢慢腐烂掉,深埋土壤,无人再知晓。

但事实上,就在张雯涓坐绿皮火车回来的那天下午,有人突然冒充卖衣服的微商加了张妈妈的微信,给她发了张雯涓在匀城那座废弃工厂里倍受周汀凌|虐侮辱的完整视频。张妈妈苍老憔悴了更多,却还佯装不知女儿的遭遇,尽力表现出乐观。

何意知回麓城以后工作格外忙,袁峥作为律师事务所的boss,对于她丢下工作贸然去匀城的行为很不满,这种不满时时刻刻流露于他对何意知工作上的否定评价,律所的其他律师都看得出来。boss生气了,其他人当然要选择明哲保身。人与人之间的疏远淡漠发生在不知不觉中,何意知察觉到了,也只能任由这种情势发展,被律所的人全体孤立就孤立吧,她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丢下工作去匀城救人的行为有错,反而觉得袁峥对她的不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工作再忙,何意知都会每周陪张雯涓去看心理医生进行治愈。但是因为忙,何意知渐渐冷落了还在“一个月恋爱期间内”的男朋友。反正钟威似乎回到麓城以后也很忙,具体在忙什么工作,何意知不清楚,只知道他还在许尚谦那个老赖的厂里做事赚钱。

总之,经历匀城风波后,每天都显得平平淡淡。慢慢就入秋了,麓城天气越来越凉。偶尔坐公交车,总能看到捧着烤红薯捂手的路人,能看到早早戴上绒毛帽的孩子。

何意知这天中午在律所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瓶酸奶,打开喝了一口才发现是过期商品。巧合的是,这正好是她和钟威“一个月恋爱期限”到期的日子。连过期的酸奶都有意无意地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钟威继续下去。虽然在匀城救人时曾经脑子一热,有过“这辈子非他不可”的荒谬念头。好吧,只怪她迟到的少女情怀在作祟——英雄救美这一套虽然听起来挺土,但千古以来屡试不爽。

有句话叫“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何意知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就是在对弟弟耍流氓。且不谈她有没有和钟威发展到领证的想法,单是想到立禹县官仓镇老家那些亲戚,何意知就觉得头疼。

没有血缘关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她和名义上的堂弟恋爱,就是另一回事了。唐妍慧那天在匀城说的“an | n”一词,让何意知介意了很久。

这世上有些事,你知道可以做,大家也知道可以做,但大家觉得不应该,这件事就似乎不可以去做。除非你能做到足够漠视所谓的“大家”。何意知觉得自己做不到。

袁峥律师事务所每周一次的集体会议终于结束,饥肠辘辘的律师们纷纷收拾文件,准备去潦草地吃顿晚饭填饱肚子。

“散会,何意知留下来。”袁峥说。

吴凤担心地看了何意知一眼,然后跟着其他律师们一起离开肃静的会议室。

何意知礼貌地微笑着问袁峥:“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袁峥直勾勾看着何意知,不紧不慢说:“小何,这段时间,我其实对你很有意见,你应该心里清楚。你现在呢?是不是也对我这个老板很有意见?”

何意知装傻,睁圆了眼有些惊慌地说:“啊,对不起,我没察觉您对我有意见呀……都怪我太迟钝了。我有什么让您觉得不满的地方吗?”

“你是聪明人,不用在我面前装愣。”袁峥说:“我对于你这次私自去匀城找人,丢下gt公司的案子不接这件事,很不满。”

“不满”二字被袁峥着重地念出来,威严而凌厉。

“我不明白,”何意知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找人难道不是更重要么?生命无价,难道不是远远胜过一桩案子么?”

“gt公司的案子,原本是我有心想留给你锻炼实务能力的。我一心一意想提拔你,吴凤和郭珠他们找我求了几次,我都没让他们去接gt公司的案子。”袁峥的语气愈加不满:“而你呢?留给你的大好机会就被你这么糟蹋了?说不接就不接,你以为自己很能耐,连gt公司都拒绝?你去匀城找什么人了?找区区一个室友而已!这个室友她没有家人么?轮的着你一个朋友去帮忙找?再者 ,警察不会帮忙找人么?何意知,不要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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