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6)
许宁道:“不曾,时鱼前朝后宫都有分赐,也有大臣吃坏肚子,却都是小恙,安妃只是不巧有孕却尚未有孕像。只是陛下数年郁郁寡欢,一直怀念不已,甚至和臣说过,百年之后,要追封她为皇后。”
李臻抬头看向许宁:“有没有可能是皇后?”
许宁谨慎道:“臣不知,只是陛下与皇后一直帝后和谐,未曾听说过有龃龉,只是陛下原本于女色之上颇为淡薄,安妃死后便一直未听闻有特别宠爱之嫔妃,因此后宫子嗣不丰,只有皇后又生了一女。”
李臻蹙眉许久,低声道:“先皇三子十三女,皇子一个都没存活。”
许宁不说话,李臻沉吟良久才抬眼看他:“你下去写个密折,将能发生的大事一一列上,朕找机会去你那里拿——不要给别人知道。”
许宁恭敬应喏,李臻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梦中你是不是对你那妻子照顾得不够妥当?”
许宁哑然,李臻饶有兴致道:“你那日对我说莫要等失去才后悔,倒像是以己推人,那日你会为了个不确实的消息便弃考,朕就觉得你这宠妻宠得颇有些不同寻常,和平日观感有些不像,如今想来,难道你也曾失去过?那唐氏不似一般妇人,想必你这痛悔十分刻骨了。”
许宁耳根发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李臻仍是笑道:“罢了,朕也不取笑你了,你这般儿女情长,倒教朕有些放心——你一家家小性命都在朕之一念之间,冒着被朕猜忌之心,都要和朕说这些话,可见忠心耿耿,也算是知朕甚深了。”
许宁低声道:“陛下一贯仁慈宽怀,从未因言杀人,未有折辱过士大夫言行,更是爱民如子,数次为民生多艰夜不能寐,每一变法,必从己身做起,因嫌宫中花费奢靡,革除甚多,宫中节俭成风,是英明圣君,却未能遇到良臣辅佐,乃至宏图不得展,大志不得伸,皆为臣等之过也。”
李臻道:“罢了,朕且将就信你这一次,这南柯一梦,可能是荒诞无稽,也有可能是上天示警,且边走边看……依你之意,这限田法是不当推了?”
许宁道:“陛下英明,可先在太皇太后、太后面前稍微一提,看她们是否支持,不宜朝议,白白折损了自己人手,田法涉及社稷之本,不宜轻动,陛下不若暂以黄老之策,无为而治,休养生息。”
李臻皱眉道:“那又有何等办法可防止三年后的民乱?”
许宁道:“臣愿往西南赴任为官,尝试推行一些较为温和的法度,缓缓行之,造福一方百姓,尽量让地方百姓有田得耕,有饭可食,有衣可穿,一旦天灾发生,也能得到安抚救援。”
李臻眉毛微扬:“你有何办法力挽狂澜?不怕连家小都折在那里了?”
许宁跪下道:“有陛下支持,臣又早知那匪首之家乡所在及其姓名,总能慢慢谋之,消大祸于无形,若是能提前预知这许多,尚不能将种种祸患扼杀于萌芽之时,那臣也枉为朝廷官员,再生一世了。”
李臻心思复杂地看向他:“若是朕不信你呢?”
许宁道:“臣早知西南有民乱兵祸,早知新法凡成殃民之策,若是不与陛下剖明,放任诸事发生,生灵涂炭,枉为大丈夫存于世间,若是陛下信我,则责无旁贷,救民于水火,辅佐圣君,换得清平盛世,若是陛下不信我,则退守故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已尽力,问心无愧。”
李臻沉默了一会儿道:“独治其身以立于世间,不失其操也……晏之,若你所梦为真,朕倒是知道为何在那梦里会独与你肝胆相照君臣相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有些人说皇帝蠢的,想解释下,我们现在知道这些变法不成,知道通货膨胀,那是因为我们有义务教育,有中外政治学家经济学家史学家总结出来的经验道理告诉我,而古代不是这样的,每一次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个国家那样大,有时候只有实施了才知道不行,不说古代,便是现代,单看最近开放二胎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大家都说错的呀错的呀,为什么当初便能推行?我们觉得一拍脑袋就知道是错的啊,可是为什么当时的人就是想不通?再说经济问题,只说那股市涨涨跌跌,我们有几个人能看得透这后头的东西?一个国家的经济那是一个非常庞杂复杂的事情,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的智慧就能摸透的,甚至中外国家大部分只能在经济萧条发生以后才能去追溯其原因。宋代好几个皇帝都栽在变法上,可是不能否认,他们的初衷都是好的。有时候反而是少年人才有变革的勇气,凭一股热血上头,有些成了青史留名,有的败了,后人不在其位,也不好随意臧否。
☆、 放生会开
许宁出宫回家的时候,才进了胡同,便已闻到了浓郁的香味,是热油锅里葱姜末爆出的香味与肉片被大火煸炒后微微有些焦香的味道,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这俗世小家烟火味,又听到屋里稚儿呢喃声,无端端便有了一种想撂挑子的想法。
适才面君时强压着的愧疚又悄悄浮了起来。
他走进院门,绕过照壁,果然看到宝如头上扎着蓝帕,衣袖卷着,正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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