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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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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抬眼看她,清浅眼角染了酒后的酡红:“是舍不得,甚至想着就这么在乡间做富家翁,守着老婆孩子过一辈子也蛮好的。”

宝如被他一双带了水光的微醺眼睛一看心有些跳:“听你胡扯呢,这是天都要你考,上一世都没有的恩科,你错过了就开了,我真的在想这是不是天命了。”

许宁嘴角噙了一丝笑:“那我们两世都是夫妻,看来也是天定的缘分?”

宝如脸一红,转过脸去梳头不再说话,她才生产没多久,虽然生产时惊险简陋,产后刘氏细心替她调养,身子恢复得很好,身材虽然还恢复到原来那纤细腰肢,却因胸口日愈丰隆,肌肤莹润,更多了一段风流情态,如今长发披下,对镜梳头,手腕洁白如雪,十分诱人,她却仿佛不知自己有着多么惊心动魄的美,垂眸梳了一会儿头才道:“京里那些肯为你死的红粉知己还都等着你呢,你只要按原来的路走,一定能遇到她们。”

许宁眼里掠过了一丝失望,却仍镇定的替女儿掖了掖被角,自去提热水洗漱不提。

转眼十月到了,许宁再次去府城参加恩科,这次宝如没有再跟过去,而是在家一心喂养女儿。三场试毕,一切顺利,唐许两家父母齐齐松了口气,淼淼三个月的时候,府城放了榜,许宁果然高中榜首,顺利中举,十八岁的举子难得,几乎可说前途无量。唐许两家几乎乐疯了,又开了宴席大请宾客。之后便是唐许两家的族亲旧交都要治筵设饯,几乎天天都有应酬,又有许多亲友,或荐家丁,或荐书童,或送程仪,十分情不可却的,也只能收下。宝如作为新上任举人的夫人,少不得也接了些地方乡绅夫人的帖子邀去赏花赏雪烧香之类的宴请,她只挑着几个不好推的去了,因着前世的经验,十分大方,叫人啧啧称奇,一时夫妻两人在武进县乃至府城内都颇有些名气。

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一个应酬不迭的年,今年的年礼比哪一年都置办得要更辛苦繁琐,但是唐父唐母却仿佛焕发了青春一般,虽然忙得团团转,却精神百倍,又打点着行李,打发着要给许宁买书童准备上京赶考,被许宁给阻止了,只带了原来在香铺里头的香童纫秋,只待元宵一过,便要进京赶考。

☆、 灯火阑珊

元宵那日,许宁一大早是回家见过爹娘道别,顺便祭拜许平,吃过午餐便要回城。这些日子许家备受瞩目,许留一跃成为十八岁举子的亲爹,少不得也得了不少奉承,从前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少不得改了面容,又有乡绅族老们争先恐后送了礼来,便是许留过了大半辈子,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轻飘飘的得意感觉。因此看到许宁回来道别,第一次正眼看起这个儿子来,越看越觉得儿子会有大出息,晚餐的时候忍不住和他说话:“中了举也不要太过轻狂了,春闱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侥幸得中,那才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许宁低头吃饭,嗯了一声。

罗氏喜洋洋道:“二郎这次是真的为爹娘挣脸了,没看到村东李家,次次都放家里的鸡到我们家菜园子里!现在屁都不敢放了!我直接到他家门口骂,将来等儿子做了官,叫官差来打他板子!”

许宁眉目不动继续吃饭,许留咳嗽一声道:“你也需给儿子留些体面,莫要给别人话头。”

罗氏立起两根眉毛道:“我憋屈了一辈子,如今我儿好不容易出息了,难道教我还忍?二郎到时候最好是能回广陵这边来为官,叫他们一个个得罪我们许家的都哭着来求我们!”

许宁道:“朝廷不许在原籍为官的,历来是要回避的。”

罗氏愕然了一下道:“不是都说官官相护么?到时候你给这边的官儿捎句话那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许宁深呼吸了一下道:“先不说我春闱能不能过,便是侥幸得中,爹娘在家里也要小心,否则被御史参上一本纵容亲属鱼肉乡里,那是要丢官抄家的。”罗氏不服气正要再说两句,许留连忙道:“二郎说得对,将来二郎有了出息,把我们接过去便好了,何必在这里受人气呢?”

罗氏眉开眼笑:“说得也是,我都活了这样岁数,都还没能出过广陵,连府城也才去过一次。”

许宁暗自叹息,前一世接了两老进京,就是因为许家两老什么都不懂还自作聪明,什么人送来的礼都敢收,多大多重都敢接,前一世自己在朝堂如履薄冰,刚和陛下商量个田亩的改革法子,家里就有人送了上万亩的地到爹娘手里,幸好当时自己回来修坟,看着不对,立逼着退了回去,否则当时就成了个笑话,想到不敢再留着父母在家里做出什么糊涂事,离京里远了到时候自己腹背受敌,索性接了一家子进京,放在眼皮底下安心,结果罗氏和宝如两人针锋相对,再无宁日。

这一世自己应当如何做?宝如和女儿,断不能让她们受气,可是两老丢在家乡,迟早出事,接进京也不妥,段月容如今还没洗清嫌疑,如何敢让她靠近宝如和淼淼?他心里筹划着,对许留和罗氏说话都没怎么听,看在许留和罗氏眼里,就是儿子漫不经心,显然对他们两老并不在意。

许留有些不满自己的权威被无视,敲了敲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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