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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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经派人再去豫州,凌都王没有动静,听闻祁峰回了都城,还调兵退离了都外。”
接下来的话高平没有说下去,庾世道死而复生的消息太过滑稽,原本朝中大臣并不相信,更不会相信那所谓的遗诏一事。但因为凌都王这样的反应,渐渐又生出流言蜚语来了。
当然也有人认为是凌都王借机发挥,图谋皇位罢了。
司马玹没有做声,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贵妃忽然来求见了。
高平料想是来关心陛下身体的,眼见陛下满面倦容,也不好再拿凌都王这事烦他,便告辞退出殿去了。
白唤梅入了殿来,身上穿着鹅黄的宫装,高高挽着云鬓,即使大腹便便也有步步生姿之态。
司马玹免了她见礼,笑了笑道:“爱妃想必又是送参汤来的,不用多操劳,交给宫人去忙就好了。你还有数月便要临盆,不要过多走动了。”
白唤梅温婉地点头:“陛下说的是,臣妾今日倒没送汤来,以后就交给宫人来做吧。臣妾今日来,是为陛下分忧的。”
“哦?分什么忧?”
“臣妾已经将白檀送出宫去了。”
司马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话语却还温和:“贵妃这是为朕分忧?”
白唤梅垂头道:“听闻凌都王不肯调兵拱卫都城,臣妾料想是为了白檀的缘故。陛下向来重视江山社稷,家国大事当前,唯有牺牲陛下的儿女小情了。”
司马玹走下玉阶,站在她面前,细细端详着她的神色:“爱妃,这话是白檀教你说的吧?”
白唤梅心里苦笑,白檀说的一点不错,他岂是好糊弄的。
“陛下英明,但不是阿檀教的,而是劝的。她这般劝臣妾放她出宫,臣妾觉得有理,便帮她出宫了。”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司马玹的手臂上:“陛下恕罪,臣妾此举一定会惹陛下不快,只是为了陛下,为了我们的皇儿……”她轻轻叹息,适可而止。
司马玹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爱妃行事时就不怕朕责罚么?”
白唤梅向来是温婉的,从不会拂逆他的意思,会这么做,已经是离心之兆,他很清楚。
白唤梅仰头看着他,如过去无数次一样,只是心里再无甜蜜之感了:“臣妾是六宫之首,除多年专宠易落个善妒的罪名外,从无大过,如今又怀有龙嗣。国法严明,却没有一项是不能送家中姊妹出宫的。臣妾敬爱陛下,更是不敢冒犯国法宫规,只是恐惹圣怒,这才来告罪。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都接受,只希望等到臣妾为陛下诞下子嗣吧。”
言毕她退开几步,拔了发间的步摇发钗,散发扶着腹间小心翼翼地跪了下来。
司马玹静静注视了她许久,心中几番思量,最终忽然笑了笑,伸手扶她站了起来:“爱妃为朕着想,朕心甚慰,这些事都不提了,你好生回宫中养胎吧,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白唤梅道谢,垂着头退出了门去。
门口的内侍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殷勤的伺候,只稍稍欠了欠身便算恭送了。
白唤梅也不在意,立在门口细细将鬓发挽好,不搭人手,唤了宫女,自己扶着后腰走了。
军营不是女子长待之地。白檀正准备回东山,出发前特地去营中演练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白栋,想必已经随司马瑨的调动拔营远离此地三十里外了,只好作罢。
司马瑨不放心,亲自送她回去,拨了一队人马随行,准备留在东山守卫。反正已经是这种境地,就算司马玹再来圣旨,也不会放她入宫了。
白檀被他按在怀里同乘,踏上官道时看到八百里加急疾驰而过,在道路上扬起一阵烟尘。
“看来情形不大好。”白檀皱着眉。
司马瑨扯着披风拢住她,策马前行,很快就拐入入山的道路。
白檀到底还是关心陈凝的,进了东山先去了一下抱朴观。
观中倒是一切如常,没有被降罪的迹象。
进了正殿,道士们正在做晚课,陈凝盘腿挽着拂尘在上方讲经。白檀不便打扰,就在门边站了站,准备走人,忽然瞥见角落里坐着个青衣男子,侧脸清瘦,眯着细长的双眼,不是郗清是谁。
难怪到现在没见到他,原来跑这儿来了。
她贴着墙暗搓搓地挪过去,戳了一下他,郗清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坐着。
“啧,你这是因为梅娘决定遁出红尘了?”她小声问。
郗清深沉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上方的陈凝:“想得美啊,我是来兜售药材被那牛鼻子摁住了,非要我在这儿听他讲一天的经,真是要疯了。”他抱了抱头。
白檀倒觉得他是来静心的。反正他也是个洒脱的人,不会需要自己的安慰,她便又轻手轻脚地出殿去了。
司马瑨在山门外等候,见她出来,牵了她的手往白家别院走。
沿着捷径很快就到了院门前,白檀一脚跨进门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鲜卑汉子站在庭院里,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走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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