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如从前。”
白檀上下打量了他几遍,的确是跟以前一样精神奕奕,仿佛之前那场发病是幻觉。
“为师当日牵挂山上情形,所以不辞而别,殿下莫怪。”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被他舔了一口才跑回来的,脸可舔,师表不能废啊!
司马瑨道:“本王只有恩师这一个老师,而恩师却有东山那么多学生,何其不公。”
白檀好笑:“难不成殿下还指望为师只教你一人不成?”
“本王倒真希望如此。”司马瑨目光灼灼,却蓦地转了话锋:“本王已将府中关押的重犯移交廷尉处置,恩师放心。”
白檀眉眼间尽是诧异:“殿下竟然真照为师所言做了。”
“本王从不食言。”
白檀将手拢入袖中,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殿下终于真心视我为师,也不枉费为师被你掳去王府这些时日了。”
司马瑨一下想起郗清的话来,视她为师?他抿了抿唇,忽然道:“今日来此,是想请恩师随本王下山入宫。”
白檀错愕:“入宫?”
司马瑨从袖中取出一份书信递给她:“这是陛下的意思。”
白檀展开一看,竟是皇帝司马玹的手谕。
司马瑨将犯人移交廷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进步。司马玹认为是白檀教导有方,便琢磨着赏她点东西。
原本决定赏赐珠宝,但又觉得她是才名显赫的文人,太过俗气了。刚好今日是他生辰,宫中要设宴,他便叫司马瑨请白檀一同入宫赴宴。
所以司马瑨便出现在此了。
白檀轻轻叹了口气,陛下真是误会了,其实她可俗气了,就赏珠宝挺好的,她一点也不想去那规矩繁琐的深宫里吃什么饭啊!
“恩师不想去么?”
白檀讪讪一笑:“手谕都下了,岂敢不去呢?”
她回房去换了身干净衣裳,稍作梳妆,与无垢说了一声,随司马瑨出门下山。
顾呈和祁峰牵着车马在山脚等着,看到她出现,皆是一脸哀怨:今天总要坐咱们的车了吧!
白檀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正要举步登车,司马瑨叫住了她,解下披风披在了她身上,而后伸手一托,送她踩上墩子。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白檀立在车旁拢着披风,有点发懵。
看来他这场病发得不错,她总算找回点师长的尊严,好吧,便不计较先前被他舔的那一下了。
司马瑨收回手,恰好触到她指尖,负在身后,手指微微缩了缩,又轻轻舒展开。
入宫不比上次回城,自然不能再不顾规矩地男女同乘一车,白檀低头进车后,司马瑨便跨上了马。
风卷车帘,马嘶前行。
陛下生辰,全都戒严,又正好落雪,街上往来的行人少得可怜。
过北篱门,穿东门桥,从乐游苑旁斜斜地擦过去,再过南尹桥,宫城已近在眼前。
白檀揭帘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来这地方的一天,还是以凌都王恩师的身份。
从东阳门入宫,马车停下,白檀下车步行。
司马瑨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稍稍领先一步。白檀偷偷瞄了瞄他,觉得他比平常要收敛许多,果然宫里这种地方,进来了就会不自觉地受其影响。
早有内侍等候迎接,看到司马瑨恨不得把腰弯到地下去,万分地小心翼翼:“殿下慢走,小心足下……”
司马瑨一言不发,内侍愈发战战兢兢,半点也不敢怠慢。
入了内宫,眼前霍然明亮,宫灯高悬,官员穿梭,远处大殿前高台巍峨。
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人自宫廊上远远走过,白檀下意识驻足观望,只看到一个背影,玄色宽袍,熠熠金冠。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画面与多年前那跨马过街的人影重合了起来,温文尔雅,清贵隽永,口中不禁喃喃嘀咕了句:“豫章王?”
司马瑨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恩师可别乱叫,那早已不是豫章王,是当今陛下。”
白檀一下回过神来,默默注视着陛下远去的背影,心中忧伤。
那是她逝去的青春,还有……钱。
☆、 吃味
其实要搁十年以前,天底下议论纷纷的绝对不是凌都王司马瑨,而是豫章王司马玹。
作为先帝嫡亲的侄子,司马瑨嫡亲的堂兄,司马玹幼年起便聪敏好学,颇得先帝宠爱;少年时又风姿过人,谦和有礼,每次出行都引来无数路人围观,掷果盈车,不在话下。
所以当年先帝临终传位与他,世家纷纷支持,也不奇怪。
白檀自然知道当年是司马玹继承了皇位,可多年不见,心里却将豫章王时期的司马玹和做皇帝后的司马玹分成了两个人。
她视陛下为陌生人,希望他前政清明、后宫和谐,却视豫章王为故人,脑中至今还印着当年他与众人清谈时口若悬河、温文儒雅的模样。
这感觉也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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