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3)
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她是真的怒了。
“还有你!”夏如安又转头瞪向惶惶不安的军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让皇上能熬过这段时间等我回来。”
“是!是!卑职遵命!”
夏如安随即出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用了小半日便赶到樨云山。
她很快便找到他,因为他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
彼时,他正闲雅地坐在一个房间里看书。身旁煨着一壶桂花茶,低矮的桌案上还放了碟芙蓉糕和整整一盘珊瑚水晶卷,以及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蛾眉酥。褚凌江见到她只抬头略望了一眼,说了句“来了”,一如他们初见时的一派雍容安逸之态。
夏如安狠狠地瞅着他,一言不发。在别人浴血奋战、性命垂危的时候,他怎么能这么悠闲?
“想通了来找我的?”他没有放下手里的书,只是翻到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夏如安才开口问道:“三年前那枚凌霄丸,你还在不在?”
“原来如此。看你一路风尘仆仆,火急火燎的样子……”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为他求的?”
见她默认,他又放下书,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灰头土脸,脸上血迹斑斑,手臂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像是被什么猛兽咬的,随即无奈又透着些许心疼地说道,“你看看你,为了一个他,将自己弄成什么样子。我若是他,便不会让你受这种罪。”
“他值得。”夏如安闻言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将头撇到一边咬牙说道,“况且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也与你无关。”
“无关?”褚凌江嗤嗤浅笑,啜了一口茶,“既是如此,那我给不给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也与你无关。”
正当夏如安思量着,要不要直接将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交出来时,他突然话锋一转,紧紧盯着她说道:“去隔壁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
夏如安怒从心中起,她现在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洗澡换衣服!但见他一副“你不洗就没得商量”的样子,只得答应,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再回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素净的衣服,脸上干涸的血迹和尘土也被洗净。
“伤口处理过了?”
“没有。”她哪有那个心思。
仿佛意料之中,褚凌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过去,“奔波那么久,吃点东西吧。”
夏如安眉头微蹙,她的确很饿,面前的茶很香,糕点也很诱人,可她没有半份心思享用。
褚凌江为她斟好一杯桂花茶,“若是他知晓了,怕是得心疼得紧。”
夏如安闻言便想到躺在床上的那张虚弱的脸庞,蓦地心一软,依言上前该喝该吃一样不落。
褚凌江无奈地看着她,看来现在不管让她做什么,都得将那个男人搬出来。
而夏如安边吃着,边见他起身去拿了一个药箱,想要撸起她的袖子为她上药包扎。她立即缩了一下手,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她不在乎,可有人在乎。就凭皇祐景辰那既爱吃醋又爱瞎想的性子,知道他们俩独处,他还为自己上药包扎,估计要气得呕血。
“别忘了我懂医,在伤者面前我只是一名大夫……”褚凌江看出她的不情愿说道,见她不再抗拒便开始认真细心地为她上药,“既然你说……你为他做什么,与他无关,也与我无关。那我为你做什么,也与他无关,与你无关。”
夏如安嘴里叼着半截水晶糕,呆呆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为自己认真上药的样子,像极了那个人。
印象最深是秋收大会那次,自己受了伤,一点小伤而已,他却既紧张又心疼,上药的时候也是无比地认真仔细,生怕弄疼了她。后来自己直接将药大把往伤口上倒的时候,他更是气得跳脚,直喊“想疼死么”。
这些过往此刻浮光掠影般闪现她脑海,仿佛中间从不曾有过那分别的三年又三年。一瞬间,她觉得一颗心暖得似要融化。但一想到后来自己还误解他,甚至离宫……又想到他现在躺在床上的模样,她心中酸涩不堪,百味杂陈。
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他心中是什么滋味?那三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每每她考虑到这些问题,都会心颤得不忍再多想一分一毫。
“在想什么?嘴里的水晶糕都快化了……”褚凌江谑笑,打断了她的思路。
夏如安敛去神色,恢复之前冷然的表情,毫不转弯抹角地直盯着他眼睛说道:“给我凌霄丸。”
褚凌江眉梢一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想怎么样?”夏如安觉得再下去自己快要没有耐心了。
褚凌江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转过身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小巧的盒子,引得夏如安眼睛粲然一亮。而他只是将盒子往桌上一放,悠悠然地坐下,挂在唇畔的淡笑透着一丝虚空飘渺。
“嫁给我。”
短短一句话,比云淡,比风轻,落在夏如安心上却重如千斤。
“你说什么?”她恍惚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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