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3 / 4)
冤之时,在高堂之上搬弄是非,混淆视听,究竟意欲何为?”夏如安掷地有声地说道,“若说我父亲动乱朝纲,那派兵包围皇城、陷害忠良之人,他的不臣之心想必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了!”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没错,皇城的兵马是老臣的,但那是为了防止夏丞相一家铤而走险,以下犯上。”薛昌元急于辩解,“至于皇后娘娘所说的‘陷害忠良’,老臣可不敢当这罪名。夏丞相与前朝贵妃暗通款曲、偷天换日的欺君之举已是众人皆知,何来‘陷害’,又何谓‘忠良’!”
夏如安冷哼一声,疾言厉色道:“你不敢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是你薛丞相不敢的!本宫这就让你们见一个人,以证家父家母的清白!”
话音一落,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妇女步入大殿。有眼尖的为官多年的大臣立即认出,这是当年下嫁给一个守城的平新公主,先皇的幺妹。
她环视四周一圈,缓缓开口:“我可以证明,诰命夫人并非当年的千冉贵妃。两人我都熟识,只是眉眼有几分相似,若只匆匆一眼,的确有些像是同一个人。”
“那敢问公主,画像和老宫女的证词又要做何解释?”薛昌元怒目而视,仿佛没有想到她会违背约定,在紧要关头横插一脚。
“老宫女或许是年纪大,记性差,又老眼昏花了,至于画像我记得清清楚楚,千冉贵妃自进宫后,没有画过一张画像。更何况当年我亲眼看见千贵妃被处决,难不成人死还能复生不成?”
“还不快放开本宫!快放开!”正当辩论有愈演愈烈之势时,一队士兵押着一名衣着华贵靓丽的妇人进殿,模样大约四五十岁。众人一瞧,这不正是右相之女,太贵妃薛昳珍。
“怎么?”龙椅上的男人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干些什么勾当吗?既然做都敢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薛昌元知道事情败露,索性孤注一掷,嘴上却仍旧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老臣在朝为官长达三十年之久,对北曜一直是尽心竭诚,鞠躬尽瘁,臣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可皇上身为君主,却公然包庇外戚,不辨忠奸,何以取信于天下?!天下当以扬名立信者居之!”
“哦?”皇祐景辰浅笑,脸上毫无愠色,“若不是知晓丞相的为人,听丞相这一番言辞倒真像是一位忠心尽职的大忠臣……”而后他收起笑容,目光如炬地盯着薛昌元那张气得胡须颤动的老脸,接下去说道,“那么,丞相以为,何人可以担此大任呢?”
薛昌元忽略他深沉得如黑夜一般慑人的眸光和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语调,理直气壮地扬袖说道:“以臣看来,三王爷谋略过人,功高名正,且深得民心,才是得主天下者!”
话语一落,右相一党皆随声应和,同时也异议蜂起,高谈不息。一时间,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带兵闯入的皇祐景轩打破了这一片嘈杂。
不及众人反应,薛昳珍已喜形于色,“轩儿,你来得正是时候!”话才刚落,便被落到脖颈上的利剑止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面露惧色,话音不住颤抖,“你……你这是做什么?!轩儿?我是你母妃啊……”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皇祐景轩怒喝一声,“你若是我母妃,那二十多年前被你害死的谢昭容又该是什么身份?”见到剑下的人闻言后面如死灰,他又愤恨地将剑深入她皮肤些许道,“你以为当年我只是一个襁褓婴孩,长大后便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薛昌元听得贼眼眯起,用手颤颤地指着他,“没想到你竟能隐忍至此,那这两年的兄弟反目也是……”讲到这里他气急攻心,怒目而视。
仿若局外人一般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的皇祐景辰在这时朝着薛昌元开口:“丞相毋须再费口舌拖延时间,朕不妨告诉你,宣老将军早已带兵驻扎在天明城外的百虎山了。”
“顺便通知你……”见到薛昌元难看的脸色,他继续打击道“你在西营的人不会来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语罢,他从旁人手中接过一个黑色包裹丢到他脚下,里面竟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薛昳珍当场被吓得花容失色,薛昌元则愣了好半响,终于仰天而笑。蓦地,他从身边最近的一个士兵手中抽出一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薛昌元一世谋划,半生成空,一着棋错,满盘皆输!哈哈哈哈哈……”
夏如安此时没有理会他,而是正直勾勾地看着龙椅上的人。几年不见,他比自己的记忆中更有城府、也更有手段了。总觉得这几年自己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他太多故事。这样想着,她没有注意到那本该用剑自刎的人竟将利剑向高座上掷去。
她脸色一凛,已来不及阻止,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徒手硬生生接下剑刃。顷刻之间,鲜血直流,让座上的人倏地变了脸色。
夏如安呆呆地望着自己淌血的手掌,连自己是怎么被皇祐景辰带出大殿的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路上都只是若有所思地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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