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5)
妈忙道:“老侯爷之所以这般做,还不是希望侯府能一直太太平平,两个儿子能一直相亲相爱,夫人那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太夫人太会伪装,让老侯爷至死都没能看清她的真面目,连老侯爷那般饱经世故的人都没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何况夫人呢?”
顿了顿,又道:“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太自责了,您可没有对不住二夫人的地方,反倒是二夫人,对您一日比一日疏远,连太夫人暗中使绊子想坑您时,她事先知道了也不说透个音与您,半点不念昔日的情分,也就不怪会生出四小姐这样无情无义的女儿了。”
祁夫人想起过去平氏在自己与彭太夫人斗法时,态度一直都暧昧不明,也就不怪自己贴身的妈妈不忿了,只是死者为大,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因说道:“她也不容易,总是自己的亲婆婆,难道让她为了我悖逆自己的婆婆不成,况她还素来不得夫君喜爱,就更没有那个底气了,她不帮着太夫人与我打擂台已是好的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时辰不早了,早些歇了罢,明儿平家的人来,事情还多着呢!”
这边主仆两个收拾一番,也就各自睡下了,并不等顾准回来,府里才逢新丧,顾准身为侯爷,虽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要操心的事也着实不少,已经一连几夜都歇在外院了。
顾蕴躺在床上,却是一直到三更天了,仍大睁着眼睛。
明日便是母亲的头七了,自己回来了这么几日,却连母亲的灵堂都没去过一次,实在是太不孝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如今人小力薄,又没个可以帮衬的人,若不装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不能取信于彭太夫人与彭氏,自然也就无从实施自己的计划,让彭氏姑侄血债血偿。
幸得明日舅舅们就来了,也幸得京城的风俗,大敛都在头七之后,不然她又得重蹈一次前世的遗憾,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了。
耳边传来彭氏均匀的呼吸声,顾蕴不由攥紧了拳头,贱人,明日过后,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安睡哪怕一觉!
翌日,顾蕴才刚由丫鬟服侍着穿好衣裳,抱到彭太夫人屋里,就有外院的婆子进来禀告:“亲家老太太与两位舅爷舅太太到了,情绪都有些激动,侯爷请太夫人即刻过去延年堂,还说务必要将四小姐带上。”
原以为最多平氏的兄嫂会进京,那便是彭太夫人的晚辈,断没有让她一个做长辈的去与他们周旋交涉的道理,所以彭太夫人只穿了身家常衣裳。
不想平老太太竟也到了,那彭太夫人不亲自去前面陪亲家就说不过去了,尤其人家将女儿嫁给她儿子,却年轻轻就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都是他们理亏。
彭太夫人只得由齐嬷嬷等人服侍着急急换了身素淡衣裳并银制头面,又命人给顾蕴换了粗布孝衣,要赶去延年堂。
临要走了,顾蕴却抱着彭氏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我不要跟姑姑分开,我不要跟姑姑分开!”不将彭氏也一并弄去延年堂,待会儿她的好戏要怎么唱下去?
顾蕴说着,“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瞧在别人眼里是她一刻也舍不得与彭氏分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因为听得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都来了,悲伤得想流泪,高兴得想流泪。
彭氏见状,因迟疑着向彭太夫人道:“要不,就让我抱了蕴姐儿同姑母一块儿去罢?看她哭成这样,我实在心疼。”
做戏做得久了,差点儿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疼爱顾蕴了。
“胡闹!你抱了她去前面,别人若是问起你的身份,我要怎么说?”彭太夫人沉下脸来,她是要让平家人见彭氏,并尽快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却绝不是现在。
“哇,我就要姑姑抱我,就要姑姑抱我嘛……”顾蕴就哭得更大声了,“不然我就不去见那什么老太太舅太太的,反正姑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适逢顾准又打发人来催请,彭太夫人被顾蕴哭得头昏脑涨的,想着提前让平家人见到彭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完全可以都推到顾蕴身上,指不定会让事情更加的顺利也未可知,——到底还是不耐烦的松了口:“好了,吵得我头晕,让你姑姑抱你去便是!”
☆、第八回 生疏
延年堂是显阳侯府的正厅,与大邺所有的侯府建制一样,也是五进七间,平氏的灵堂便设在第四进院子的厅堂里,两旁的花厅则用来做接待吊唁宾客的地方。
顾蕴与彭太夫人一行人还没走进延年堂,已能听见僧道们念经诵咒之声不绝于耳。
远远的就见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金妈妈迎了上来,给彭太夫人行过礼后,恭声道:“大夫人脱不开身,不能亲自前来迎接太夫人,只能由奴婢来代迎,还请太夫人恕罪。”
说着,见彭氏竟抱着顾蕴一起来了,眼里不由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屑,她活了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原配才尸骨未寒呢,就等不及登堂入室了,果真是嫁不出去了吗?
只金妈妈再不屑也只能藏在心底,行动上还得恭敬的引彭太夫人等人去平老太太母子暂时落脚的地方——第五进院子的小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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