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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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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捂住她的嘴道:“是我。”

连映雪听出他声音,顾为川这才松了手,连映雪冷声道:“顾公子你夜闯深闺,岂非宵小行径?”

顾为川并不言语,良久才道,“我听闻白日碧湖宫有人丧命,虽然知道没有伤着你,但怕你做恶梦,从前你见着血光杀戳,总是整夜地睡不着,现在看来果然没改。”

说着顾为川拿自己的袖子就要替连映雪拭汗,她却撇过脸去,道:“遗音阁什么地方,你也敢闯进来?请顾公子自重!”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虽然不说,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撒花和评论的呦。。。。。

☆、稚子之伤

顾为川看着连映雪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慢慢放下了手,低低叹气道:“我把这个给你带来了。”说着他将一个小小的红衣人偶递到她怀里,人偶身上那件红衣的袖摆,穿蝶恋花紫银织线,一半是她用指尖血绣的,另一半是他看不过眼,替她绣完的。那时他一个大男人灯下捏针引线,她含着青梅蜜饯盘着腿坐在一旁,笑着诮让他:“你这巧手练剑浪费了,咱俩回村里开间裁缝铺,一定客似云来。”他却眉梢凝神,目不斜视,装作听不见一样地埋头摆弄针线,她闭上了嘴,却忍不住盯着他,细细看他的眉清目秀,看他细长灵活的手指,再浮上心头,疑心的却是他心底那一刻对她那底是恋慕还是亲情?或者只是不屑,不屑于她身为人妇,连这点小小针线都做不好?无论如何,她是喜欢那个红衣人偶的,在顾府时她一定会拿它来垫脚、垫腰或者当枕头使,总之酣睡时不离寸步。

但此刻连映雪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低着头冷冷道:“原来顾公子身为天下第一剑客,还有带玩偶出门的嗜好。”顾为川却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细语道:“这一年我一直在窑洞等你回来,我把米缸装满了米,晾了很多你馋嘴的腊肉,还买下了村里的裁缝铺,放你最喜欢的红色布料,有山茶红、胭脂红、玫瑰红、火鹤红、珊瑚红……”

“顾公子思念妻子,与妾身并无干系。”连映雪冷冷地打断了他如数家珍的执迷,无情道:“顾公子请回罢。”

顾为川没有言语,也没有带走那个玩偶,最后替她放下了轻纱秋帐才走了。连映雪伏在枕上,久久地,脸上已经满是冰凉凉的泪水,她晓得感情像瓷瓶一样,若碎了,即便细细致致地修补回去,却再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一个了,但她又不能完全舍弃那瓶上每一道精致的花纹、每一处漂亮的釉色,所以她静静地矛盾着、哭泣着,直到天光放明她才忽然回过神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落到眼前的境地一般,匆匆拭干了眼泪、收敛了伤心,最后整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连她自己也不晓得到底睡着了没有。

直到甘贤来敲她的门,她才晓得唤光珠二婢替她梳洗,到了正堂,白无恤正在那饮茶,清晨煮茶是他的习惯,她和甘贤坐在一旁,出乎意料的静,直到白无恤的药童领进门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穿着素色衣服,头上扎总角,长得清秀可爱,举止也规规矩矩的,上来就对甘贤道:“云儿给诸位恩公请安。”

这个孩子这般伶俐,甘贤却笑着道:“他这股刁钻聪明,有些像映雪儿。”

连映雪提起精神道:“大清早的你莫来惹我。”

“她刁钻是有的,聪明却未必。”白无恤一边拿滚烫的茶汤烫洗素色茶杯,一边下着断语,连映雪不理会这两人,只支着头养神,听着耳边白无恤与那孩子一问一答:

“你叫邹云?”

“是。”

“几岁了?”

“十一。”

“你父亲不在了,你母亲呢?别的亲戚呢?”

“母亲生我时就死了,我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没有别的亲戚。”

甘贤听了,只温和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所以我才把他带来了,反正雪剑门年年都要收弟子,多他一个人,也不会添多少花费。”

白无恤已煮好了茶,递了一杯给映雪,另一杯甘贤自己拿去了,还有一杯他低眉啜饮着,慢条斯理道:

“你昨夜带他去认那娴儿的尸体没有?”

甘贤边饮边赞茶好,意犹未尽道:“带他去了,他怕得很,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白无恤看着那邹云,淡淡地问:“认得么?”

邹云知道是问他,忙答道:“不认得。”

“我听说这娴儿姑娘是江南的名妓,也是沈渐鸿去江南拜访你父亲时顺道带回了汉中,后来才给沈三爷做的妾,你竟没有听过?”白无恤问起话来总是迫人,甘贤解围道:“一个小孩子哪听过什么名妓?”

白无恤又问道:“那你父亲死时,你可看到什么,又或者听到什么?”

邹云听了这句,眼眶里不由聚满泪花,拭了去,才道:“我父亲是被短箭穿胸射死的,我父亲的房里什么都没有少,但是箭驽却不见了,他是死在他自己做的箭驽之下,那个凶手一定偷了他的箭驽。”

白无恤终于温和些道:“放心好了,我自然会替你报仇伸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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