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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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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小背心的标配睡衣,棉被下随便一捋就是温热的皮肤,年轻的身体稍加碰触,便是星火燎原。

——

陈西安已经很久没回过大学了,成人自考的钱心一更加没有,说起来他们大学也是校友,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而错过了。

c大的建筑群还是老样子,颜色老了许多,格局也没怎么变,只是道旁的树木换了品种,从十几年生的银杏变成了碗口粗的香樟。

建筑学院就在学校出口车道那边,与经管院隔着广场遥遥相望,陈毅为开着公司的车直取风洞实验室,陈西安隔着广场的雕像群看见记忆中最深刻的六层楼,心里感慨万千。

他的青春和梦想都葬送在了这里,如今他重新回到这里,来求一次涅槃重生。

钱心一也是恍如隔世,当年他擦边考进这里,学费一半靠杨新民赞助,一半自己勤工俭学,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勉强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这里是他脱胎换骨的地方。

实验室在学校的西北角,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它,陈西安都觉得它像个首尾相连的巨型绞肉机。

其实它已经不能算是当年差点冻死他的那台了,它的每一段都随着科技的进步而更换过,功能更加强大,外观更加流畅,唯一没变只是位置。

他还是很紧张,钱心一看出来了,他不能公然的牵住他,就把胳膊挂到了陈西安的脖子上,让他以稳住自己的名义拉着手。

陈西安一感动,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带路的实验员在前面走,高远觉得他勾肩搭背的没礼貌,钱心一只能让远在天边的张航背黑锅:“不好意思,我膝盖又开始疼了。”

高远皱着眉,到底还是有些关心他的:“怎么搞的,这么久还在疼,要不你去休息室等着吧。”

“缺钙吧,”钱心一胡说八道:“机会难得,我长长见识,陈西安带着我就行了。”

高远就是怕陈西安嫌麻烦,看向他时见他在笑,就随他们去了,陈毅为为此还吃了个醋:“高总,您看他俩好的,我平时在办公室就是个孤家寡人,都没人理的。”

两人有些惊心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个笑面虎的玩笑话是不是百分百纯天然的。

陈西安只是心理作用,这次他没有产生错觉,因为钱心一的体温给了他很大的慰藉,而且他一直故意跟他说话,让他没时间思考或是会议,臆想中那种可怕的寒冷并没有来临。

现在也不需要他亲自进实验室摆放模型了,只需要到控制室待一会儿,将工程参数和相关的数据提供给实验室,观察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走了。

高远带他们一票人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让他们没见过的长长见识,二是请实验室的教授们吃饭,场面不能太随便。

陈西安心不在焉的熬过半个小时,跟高远说想去看望以前专业课的老师,高远记得钱心一也是这个学校的,就让他俩都滚蛋了。

找到学院的值班室,被告知那些老教师都已经退休了,两人在秋末的校园里,沿着被不知名的落叶积满水沟的马路晃出了校园,全是吃食的堕落街还在,并且规模比从前长了好几倍,环境也好了很多。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一家黄焖鸡米饭的小店门口,又异口同声的说:“这是以前……”

以前是一家叫荷叶袖子的小炒菜馆,钱心一在这里兼职,陈西安和赫斌老在这里吃饭。

陈西安先开口:“我上学的时候在这里见过你很多次,总是坐在靠门口那张铺面玻璃碎了的桌子上,还以为你在这里当服务员,结果你也在建院读书。”

钱心一:“……”

钱心一对那张桌子有印象,因为那玻璃就是他弄碎的,他刚来兼职的时候上汤忘了垫汤垫,结果把玻璃热炸了。老板娘知道他不容易,也没让他赔,玻璃也没碎,就一直都没换。

他对陈西安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老坐在那张桌子上等人的一个黄毛有点印象,瘦高的个子,左边耳朵上一排碎耳钉,浑身上下挂一堆钉子链子,在那个重金属风还没流行起来的年代显得十分异类。

钱心一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买十八的小炒丢50块钱,无论店里有多少人,老板总是第一个做给他。钱心一到这一刻还不知道,那个穿耳钉的土豪就是赫斌,他等的人是陈西安。

命运是个很虚的词,有时又确实会让人觉得神奇,原来这半生里有那么多次,他们一直都近在咫尺。

钱心一看着堕落街尽头天空上漂浮的云,有种天高路远的错觉:“我几乎不在学校上课,当时讲工程力学的程老师是我师父的同学,我借着程老师的面子在别的老师那里批了假条,只回学校参加考试。”

陈西安陪着他慢慢的在学生流里往前走:“为什么?”

那是钱心一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年,他恐惧于现状的卑微,然后失去了父亲,他从没对人提起过,但是陈西安不是别人,他是他的恋人,他们相互是依靠,他一问,事隔经年他仍然能感受到年少时逼仄的无助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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