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5 / 7)
娘!儿子的话您真没听着么?旁的事,儿子都不敢叫您失望,可这里,高祖,祖父两代人哩,您好歹也替我们皇家名声想想。”阿嫮便道:“我待不说,自家哭几声罢了,你来劝我,只道是我不说怎知你不肯应。如今我说了,您又把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可是好孝顺哩!”言毕,拂袖而去。
景晟看着自家母后忽然毫不讲理地离开,待要追上去再劝哄一二,偏叫宫人们拦着,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吩咐宫人们好生服侍,弟兄两个这才退出椒房殿。
又说阿嫮养的几个儿女中,最孝顺的莫过于景宁,甚都依着阿嫮的心思来,唯恐逆了阿嫮的意,辜负了她养育之恩,是以看着景晟惹着阿嫮不喜欢,虽说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再没他一个赵王说话的地,脸上涨红,却还是劝道:“母后即要怜悯,圣上不若成全母后一二,命有司查上一查,母后喜欢了,您也放心不是。”
景晟听得哑口无言,若不是知道自家这个哥哥为人,几乎要以为景宁是故意讥讽他,只得耐了心思道:“母后不分是非,哥哥也不分了吗?若是无有沈如兰事,查上一查也无妨,偏是才替沈如兰平安哩,再提严勖事,父亲祖父曾祖父三代都有错哩,千秋史笔如何评说!”
说着心下大恼,连着銮驾也不上,自家大步往前走,景宁只得快步跟上,又劝道:“您说的,臣也明白,只是母后素来不问朝政,又哪里懂得这些,您与母后好好分说也就是了,这样反驳,也怨不得母后做恼哩。”景晟待要说句“已与太后解释了,只她不听。”一转头,正看着景宁跟在一旁。恰前两日景晟才在阿嫮口中听说景宁脚上略有不便,若是从前景晟也未必上心,这时一看,果然有些儿趔趄,只是不留意再看不出来的,心上忽然一动,因问景宁道:“哥哥的脚是怎么回事?”
景宁听说,低头往脚下一看,倒是不以为意:“那时臣不足三岁,迁在广明殿,服侍的宫人乳母保姆想是看着臣死了母妃,养母又失势,有些儿怠惰,看着臣摔着了也不上心,耽搁了一夜方请的太医,也是摔得不巧,伤了筋骨,这才留了些痕迹来,并无大碍的。”说在这里,景宁便将头一回见着母后的情形想起,那时他叫太医按着正骨,疼得哭叫,母后来抚慰他,那双眼同他在梦中瞧见的母亲的眼睛一模一样,说话又柔声细气地,便是叫他蹭了她一袖子的涕泪也不嫌弃,还摸了他的头哄他,亲娘也不过如此哩,想在这里,景宁脸上不由微微现出笑容来,连着眼光也柔和下来。
景晟听着景宁说起从前事来,不由皱眉道是:“便是你死了生母也是皇子哩,保姆们凭甚为难你?”他倒是有些儿皇帝脾气,听着这样不以为那些人懒惰,只以为其中有人捣鬼。景宁便道:“圣上,您是父皇与母后心爱的孩子,尤其母后将您置诸掌上,您哪里见过宫人们的嘴脸呢?为难自是不敢的,他们想是以为小孩子家家的摔一跤也不是甚大事,是以并不上心,只懒惰些罢了。”
景晟听在这里,不由站住了脚,歪了头将景宁看了会,喃喃道:“皇子少了依仗尚且如此,何况他人哩。”
却是景宁这番话叫景晟将景淳带来的那江念恩想起。江念恩发配往西北时,年纪还要小些,只怕自家吃饭尚且不能,他那年长许多的哥哥且死了,他又是如何抗得过漫漫长途?是了,只怕十之八玖有诈哩。多半儿是那江淞与江念恩,穷极无聊想出这个法子来讹诈,之所以是冒称年小的那个,想来怕是为着年长的有记忆,问起从前事来不能应答,要出纰漏,是以若说是才一两岁那个,倒是好称个甚也记不得了。
景晟想在这里,不由冷笑,替沈如兰昭雪与景晟来说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会子看有人要假冒了沈氏后人捡了这个便宜去,更是恶从心头起,当时便下旨着刑部核查二十年前沈府接生的婆子是哪个,要查问沈府遗孤身上可有表记。刑部领着旨意当时便去查问,也不知是不是那江念恩有运数,稳婆竟是在几年前病死了,以至于后来刑部不得不生出旁的法子来,这是旁话表过不提。
只说阿嫮因看景晟不肯应承,十分无奈,却又不好将自家身世告诉了他,这孩子聪明哩,若是知道他是沈如兰外孙,知道他出生的缘故,还不知生出怎么样的心思来。且在阿嫮心上,乾元帝之死到底是一块心病,若是景晟在这里起了疑心,母子情分可说是一点子也不能有了。没有了母子情分,他又怎么肯替严勖昭雪哩,莫说是严勖,只怕沈如兰案也要另起波澜,是以只得另生他计。
又说崔征为着造出声势来把头撞柱,因叫侍卫阻了阻,是以并未撞实,虽是看着鲜血淋漓,却是未死,昏迷了两日倒也苏醒。景晟早命周俊臣将崔征看住,看着崔征苏醒,便来逼问严勖余部还有何人,身在何处。崔征只咬牙不应,因他伤重,上不得刑罚,周俊臣拿他也是无法,只得来回景晟知道。
那时景晟已叫阿嫮逼了回,却又不能与自家母后生气,便将一口怒气都发在了来请罪的周俊臣身上,便道:“无用的东西!他不说,你就没法子了么?这崔征即在京城过活,自然有左右邻舍,便是邻舍们不是他的同谋,可哪个不是活人?他平素与哪些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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