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7)
翠楼听着这段这才止了哭,一面拭泪一面将佩琼与齐瑱看过,道:“我爹爹是冤枉的么?”齐瑱眉头皱得却是更紧,道:“若是叫人栽赃,才更糟糕些。”翠楼将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呜呜咽咽地哭道:“老爷,您这样讲,叫妾怕得很。”
佩琼若无其事地与翠楼道:“齐大人的意思是先帝好赖也是个明君,怎么能看不出这样粗浅的嫁祸来。依旧按着通敌的罪名将沈如兰处置了,可见在他心上,沈如兰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哩。”齐瑱听得佩琼说出这句来,脸上勃然变色道:“即是这样,你如何还要翠楼去鸣冤,你就不怕害了她性命吗?”
佩琼看着齐瑱这样,虽有些儿感激他待翠楼真心,可沈家冤屈不明,严家的冤枉又怎么出头?!只有叫沈家喊冤了,方能引出严家惨案来,到底沈如兰之妻是严家长女哩,是以佩琼也将脸皮翻转,冷笑道:“你也是做老了亲民官儿的,难道不知道一罪不二罚的道理!昭华已没入过教坊,不过是叫人买走了,便是不准伸冤,也不过撵她出京罢了,还能将她如何?”
齐瑱本来是个爆烈的性子,这些年来因着仕途不畅方才稳重,哪里经得起佩琼这般,已立起身来,怒道:“你即知此案是先帝有意做成,你作甚还要来寻翠楼,你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佩琼已喝道:“替父祖申冤报仇,原是为人儿女的本分,你说我做得什么打算?!且你就想一世受谢家打压出不了头,连带着你那些儿女们也受你连累吗?!你就想翠楼因着身份,一世不能抬头做人,日后便是儿女们成亲,她也做不得正经婆婆与岳母吗!”
齐瑱心上大怒,只他并不是个口舌灵便的,竟就叫佩琼这一串儿诘问堵得哑口无言,只赤红了脸瞪着佩琼。
翠楼看着佩琼与齐瑱两个瞬间反颜相向,吓得都不敢哭,将帕子堵了嘴,拿泪眼看着两人,她这幅模样瞧在佩琼眼中,心上仿佛针刺一般。
一般是严家的外孙女儿,瞧瞧阿嫮再瞧瞧翠楼,阿嫮不过大了翠楼三四岁,却是智谋深远,更长于揣摩人心。阿嫮十八岁冒玉娘之名入宫,这些年来几乎好说个算无遗策,连着乾元帝也叫她玩弄与股章(掌)之中,可翠楼这孩子,也实在太怯糯了些,还没怎么样呢,已哭成这样,日后面君时,可怎么能够将话说得明白,都不需用刑,只在前殿一站,看着满朝文武,就好叫她胆颤哩。可翠楼要是不出首,又有哪个能出这个头,佩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还不待齐瑱与佩琼开口,翠楼已颤巍巍地道:“老爷,妾想去哩。”孩子们有个姨娘亲妈,又无有嫡母教养,哪家好女儿肯嫁?哪家好儿郎肯娶?便是肯嫁了,我也喝不得媳妇茶,听不得一声岳母哩。倒不如随姨母进京申冤,若能洗清父亲冤屈,谁还能笑她是个姨娘,不肯与她交接。
齐瑱看着翠楼一面哭,一面又说要去,模样儿十分可怜,一面儿怪自家叫佩琼说动在先,又怪佩琼多事:若不是她贸然前来与翠楼认亲,又将翠楼家的奇冤告诉她知道,她也不过浑浑噩噩一世,哪能生出这许多心思来。
佩琼听翠楼虽是哭的凄凄切切,却是宁可违拗齐瑱也要随她进京申冤,心上且是欣慰又替翠楼委屈,将翠楼抱在怀中也洒下泪来,道是:“我的儿,你的命,可也好苦哩。”
☆、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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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楼本就悲悲戚戚,叫佩琼这些话一说,哪里还忍得住泪,在佩琼怀中痛哭一场。齐瑱素日虽有些儿专断,可待翠楼到底有几分真心,不然也不能与月娘合离不说,这些年也不娶正室,一面是无有合心意之人,一面也是唯恐再娶了个如月娘一般的悍妇来,叫翠楼母子们吃着委屈。是以看翠楼哭得这般可怜,便把刚硬的心肠也软上几分,忍气吞声地劝道:“哭甚?!哭得可怜圣上就能准你状了?若真要为父申冤,总要计较周全才是道理。你若能复得旧姓,孩子们也好过些。”
叫齐瑱这番话一讲,翠楼抽抽噎噎地抬头拿泪眼看着齐瑱道:“老爷,您可是答应我去了?”齐瑱冷笑道:“我若是不答应你去,你可肯罢休,还不哭个没完没了,倒叫孩子们以为我对不住你。罢了,总是你父亲真是有冤枉,你我做人女儿女婿的,替他出个这个头也是应该。”
佩琼在一旁听着齐瑱与翠楼的说话,又是辛酸又是喜欢,喜欢的是,翠楼前半生倒是命运多舛,可看着齐瑱模样,她后半世也算得人。只可怜了阿嫮,兢兢业业半生,纵能尽复沈氏荣华,却与她再无半分干系,也是太可怜了些,是以悄悄侧过脸去落了些眼泪。
又说齐瑱素知翠楼为人,也不好说全无盘算心机,可她那些主意,用在后院尚且不够哩,哪能做这样的事。而佩琼即肯千里迢迢地来寻亲,又撺掇了翠楼出头,手上必然有凭证,是以便与翠楼道:“你即唆使了翠楼出头,还蝎蝎螯螯地掖着藏着做甚?有甚凭据有甚主意,都拿出来罢。”
齐瑱这话出口,佩琼脸上就露出一丝笑容来,与齐瑱道:“你只管放心,我即来寻她,绝不会叫她受委屈的。”阿嫮辛苦这些年,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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