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6)
原是玉娘知道乾元帝问了楚御医再来寻自家的事,总瞒不过人,这是其一;其二,乾元帝好端端在自家寝宫昏倒,总要有个合情合理的说头才好与天下臣民交代;再有,董明河与乾元帝请脉时,玉娘将他脸上神情都看在眼中,分明有些见猎心喜,若真叫他将乾元帝救醒,大家只怕都活不成。
有此三桩缘由,玉娘便故意哭诉一番,一面点醒董明河,一面好将事圆过去。因她这一番哭诉,除着董明河外,寝殿中的宫人内侍们俱都吓得腿软,连着景晟脸上也变了颜色。
要说景晟,他父亲乾元帝是个聪明君主,他母亲阿嫮,更是千伶百俐,他是他们的孩子,智慧上还能差了吗?且他自三四岁起就叫乾元帝带在身边视政,其灵巧智慧之处,多少大人也比不上,听着玉娘自承是罪人,哪能不怕:“若父皇重病当真与母后有关,我固然是太子,可也未必能保得母后平安。宗亲大臣们怎么肯与母后善罢甘休。”当下将左右一看,宫人内侍总有八玖个,这些人还罢了,要打杀也不是寻不出借口来,乾元帝昏倒就是个现成的。可董御医也听着了,要除他容易,要叫他闭嘴难哩!更何况门外还有史官在,这俩人总不能也灭了口去,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劝说玉娘,道她伤心得傻了:“您为人朝野哪个不知道呢?父皇原有旧病,也不是您想的。”
玉娘只做充耳不闻,依旧把帕子捂了脸哭泣,一面又与董明河道:“原是我生太子时伤了身子,御医道我再难有孕。我怕圣上知道了担忧,不叫楚御医告诉圣上知道。不想圣上不知从哪里听说,走来问我,才说得没几句,圣上就倒下了,如今我这心上刀割一般。你若是能救得圣上,我自请圣上与你加官进爵。你若是不能,我,我叫太子治你的罪!”
景晟听了这两句,知道玉娘将不能再生育一事瞒着乾元帝,这事说来也有罪名。可真要强辩起来,也算不得大事,有他在,总是无大碍的,这才悄悄地出了口气。
又说董明河这时也请完了脉,回奏道是乾元帝一时忧急,是以引发旧疾,这才昏倒。若是三日里不醒,便告不妙。可若要乾元帝苏醒,需得用虎狼药,是以请皇后懿旨与太子令旨做主。
到了这时,玉娘方将史官召进来,使董明河将乾元帝病况与史官说了。玉娘又道是:“御医要使虎狼药,我也不敢就做主,还待两位皇子来了共同商议。尔等稍后。”史官们唯唯连声,复又退在一旁。
少刻,景琰头一个赶到了椒房殿,因景晟自幼就叫乾元帝当储君看的,是以反而严厉。反是景琰,因她是玉娘与乾元帝头一个孩子,是以最受乾元帝溺爱,父女们感情深厚,看着乾元帝这样,又急又怕,待要大哭,已叫景晟拖在一旁,喝道是:“父亲昏着哩,可经不得你哭闹。”这才将哭声忍住,泪水依旧滚滚而下。
下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殷书明帝本纪》
帝幸椒房殿,与后私语,忽犯旧疾,遽然倒地,后惶惶无所计,啼泣不已,时太子晟与后请安至,安抚之,又宣御医董明河。三日后,帝甦醒,然已口不能言,唯对后流泪尔。后对泣曰:愿效周公身请武王之命,上以报帝之恩。帝泪更甚。
☆、 梦醒
景琰到后不久,景宁也赶了过来,因跑得急,头上玉冠也有些歪斜,进得殿来气喘吁吁地将殿内扫视一回,看玉娘坐在榻边靠在珊瑚身上,双眼已哭得肿了,景琰景晟姐弟两个站在她身后,便先过来与玉娘见礼,道是:“母后,御医怎么说?父皇可要紧不要紧?”
玉娘听着景宁问话,只把帕子来捂脸,又哭几声,只是不答。还是景晟将董明河的话又说了回,景宁倒也踌躇起来,又将玉娘看了眼,便将景晟扯到一边道:“你是储君,也做得主哩,何必非要娘为难。”
景晟听说,诧异地瞧了景宁一眼:说来储君虽也有个君字,只要父皇在一日,他却是自家做不得主的。若他这会子自行拿了主意,无论父皇日后醒还是不醒,在史书上总好有他一笔“弄权”。若是娘以父皇皇后的名义把做主的权柄与他,倒还好说哩。自家这个哥哥素来温柔腼腆,却也是个皇子,如何连着这个也不知道?
实在是景晟从三四岁起就看着乾元帝处理政务,耳濡目染的,虽将将九岁,竟已养得全无半分孩童的天真。
景宁却真是教玉娘养得温柔腼腆,心思单纯,说这话时只是怜悯玉娘哭得可怜,倒是忘了景晟虽是太子,可若他在乾元帝昏迷其间做了乾元帝的主,若是乾元帝就此长眠也就罢了,一旦醒来,指不定就要对景晟另眼相看。只他到底也是个聪明的,叫景晟看了这眼,立时明白自家许是失言,脸上也涨红了,垂首道:“我糊涂了,六弟勿怪。”
亏得景晟知道景宁为人,听着他改了口,倒也没再疑他,只点了点头道:“待大哥来再看看罢。”兄弟两个复又走到玉娘身边。
玉娘瞧着是在饮泣,心神却是分了一半与景宁景晟兄弟,看着他们过来,便抬头问景晟道:“你大哥哥怎么还不到呢?你父皇这样,我心上急得很。”景琰在玉娘身后站着,听见这句,好容易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