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4 / 6)
一个,又是五十年富贵。”
玉娘听着这句,脸上笑微微地道:“您给的恩情也够了,赏了公爵与我父亲不说,又把个府邸也赐了下去,听嫂子说,前头的主人是个有雅趣的,布置得步步见新景,转折有风光,只可惜我竟无缘得见。”
如今的承恩公府正是延平年间获罪的大将军严勖的府邸。严勖虽是个将军,却是两榜进士出身,可说是上马杀敌,下马能文,颇有些儿才干,他的将军府在他坏事前,颇有些儿名声。后来他坏了事,叫延平帝抄了家,连将军府也叫朝廷收了,直过了二三十年,才叫乾元帝赏与了谢逢春。是以乾元帝听着玉娘这句,又看她脸上竟带些向往之色,便笑道:“未央宫与上林苑还不够你看的吗?”
玉娘佯怒道:“一样么?一样么?”乾元帝看玉娘似炸了毛的小猫儿一般,心上更是喜欢,在她脸上一亲,哈哈笑道:“好,好,不一样。你即想看,等你生产之后,我许你省亲,我与你一块去瞧瞧。”
玉娘不意乾元帝竟是自家提出许她省亲,叫她好亲眼瞧一瞧承恩公府,耳旁似顿时炸响了惊雷一般,心上跳得厉害,眼中瞬间就扑簌簌落下泪来。
严勖是哪个?严勖正是她嫡亲的外祖父,严勖次女佩琪,在严家倾覆之际,因沈如兰对她有情,把她搭救了出去,而后假造了个身份,明媒正娶了回去,只是佩琪身子素来纤弱,又遭家变,父死兄亡,姊妹离散,心中长年郁郁,不过数年就病故了,那时阿嫮才将将会得喊娘。
沈如兰倒也是个人物,因严勖对他有恩,在严勖身死后,他残留在军中的麾下叫人排挤得站不住脚,是沈如兰加以照拂,这才得以保住些许势力。又因他钟爱严佩琪,是以敢偷天换日将她救出,冒险也要娶做妻子;又因他怜悯阿嫮还是婴孩就没了亲娘,怕她叫继母欺辱,竟是终身不再续娶。
这惊人的桩桩件件,阿嫮死里逃生之后,才听陈奉说着。阿嫮一时如何肯轻易相信,直至她看着了孟姨娘的面容,恰与她生母的画像仿佛,这才肯信。可自那以后,严勖满门与沈如兰满门,近三百余性命,血淋淋的,压得阿嫮透不过气来,阿嫮这才假冒玉娘,进宫雪冤仇。
早在乾元帝将前大将军府赏与谢逢春之际,阿嫮就已想去外祖父家瞧一瞧,只是不敢开口,这是忽然听着乾元帝自家提着,毫无预备之下,想及自家遭遇,可说是痛彻心扉,竟至痛哭失声。
乾元帝原是为着哄玉娘喜欢的,哪里想得到玉娘竟是哭得凄凄切切,乾元帝原就不忍见玉娘哭的,何况玉娘如今又有着身孕,哪里经得起这样哭,顿时手足无措,更不敢问着她为甚哭,还得把软语细言来哄她喜欢,因道:“你若是觉着等咱们儿子生下来之后太迟,就近选个日子也无妨。只是他们房舍还未整理,只好私访了。”
玉娘依旧把帕子捂了脸,乾元帝无可奈何,只得又道:“若是你不肯私访,我下旨与工部礼部,使他们帮着筹备,你看如何?”因看玉娘还不出声,叹息了声,道是,“你这样哭,可想过孩子没有?若是伤了他,你自家身子受亏不说,也叫我伤心。”
玉娘听见这句,知道乾元帝耐心渐少,自家若是再哭下去,只怕要惹得他做恼。以乾元帝的性子,一旦恼怒起来,要哄回来却是千难万难,李媛、陈庶人、高贵妃等的例子在前呢,只得强忍了眼泪,将帕子缓缓移开,拿泪眼对着乾元帝,只说的:“我自进宫,蒙圣上恩典,我与母亲与嫂子还能见上一见,父兄们已久远不见。想来我父亲也将五十的人了,如今怕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是以哀切。”
乾元帝听玉娘这几句,即气且笑,在玉娘臀上轻轻一拍,叱道:“你这孩子,你想你父亲如何不早说,倒哭来吓人。”说了又摸了摸玉娘的腹部,“好孩子,你可记着了,你娘爱哭哩。”话音未落,玉娘腹中的孩子忽然一动,一脚正踢在乾元帝手上。乾元帝先是一怔,转而哈哈笑道:“这孩子护着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 不如
乾元帝话音未落,玉娘已嗤地一声笑出来,从乾元帝手中抽出帕子来,一面儿拭泪一面道:“瞧您说的,还没见过天日的孩子呢,懂什么呀。”乾元帝便笑道:“都道是母子连心,你哭了,他哪能不知道呢?自然着急,你好好儿的,他也就安静喜欢了。”玉娘听着这几句,她是心中有病的,只以为乾元帝画外有音,不禁抬头将乾元帝仔细看了眼。
她这一抬头,乾元帝便看着她双眼哭得红肿,忙叫宫人拧了冷水帕子来与她敷眼,又笑道:“哭成这样,一会子阿琰看见,你可怎么说呢?别叫她以为我欺负了你,跟我闹腾。我虽不是好性儿,小时候也是安静的;你更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这孩子脾气也不知像了谁,一点子不如意就要发作,都说得上睚眦必报。年纪虽小,气派倒是足足的了。”
像谁?自然是像着阿嫮。阿嫮叫沈如兰宠得利害,养得刚强跋扈,睚眦必报。沈家虽算不上世家,却也不是寒门小户,一大家子合住也未分家,也有堂兄弟与堂姐妹,可哪一个也不敢在她面前争强。景琰即是阿嫮亲女,又一般叫自家爹爹当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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