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 / 6)
是诰命夫人,您说甚是甚,老婆子就是屈死了也是应该的。可您也要凭些良心,您那妹子,从前不是县君时已不肯听话,如今和您一般是诰命夫人了,我哪里说得上话!她这一走,好好地也就罢了,若是有甚差错,叫我们如何和皇后殿下交代呢?可还活不活了!”
顾氏起先不过是将英娘骂她的话还与英娘,越说越是伤心,倒是倒地大哭起来,英娘叫顾氏臊得满脸通红,不住地与顾氏赔情,心中不免怨怪上了月娘,恼恨她做事不知轻重,若是有甚差错,一家子的脸面可往哪里搁。
可事已至此,也只得先请县令陪同李鹤往东安州借些捕快一路寻下去,若是能劝得月娘回来最好,劝不来也护送一程也免得出事儿;一面又借着英娘县君身份以六百里加急往承恩公府送信,好叫谢逢春父子们早做预备。
☆、 召见
谢逢春接着英娘来信,自然埋怨月娘任性胡闹,十分嗔怒隔空将月娘痛骂一回之后,又迁怒马氏,只道都是她“慈母败儿”这才将月娘纵得胆大妄为。骂得性起,又将玉娘比出道:“你当时说玉娘无人管束,还不知是个什么性子,上不得台面,如今你自家瞧瞧!哪个有出息!哪个是惹祸精!”
马氏叫谢逢春骂得羞愧,若是从前还能强嘴,如今一家子的富贵都在玉娘身上,哪里敢出声,到底又忧心月娘,只哭道:“若不是齐瑱那小畜生不肯看顾她,她又怎么能成这样!京中多少官儿,哪家少年夫妻是将原配扔家里,只把个小老婆带身边的。”话说到这里,到底又想起齐瑱那个翠姨娘正是谢显荣送与他的,不由将哭声顿了顿,而后又替月娘委屈起来,呜呜咽咽哭个不住。
谢逢春叫马氏哭得站不住脚,只得往外走,马氏看着他出去,将哭声停了停,起身道:“你要往哪里去呢!”谢逢春恨声道:“我去作甚?!还不是商量该怎么办!”说了,跺了跺脚,到底走了出来。马氏看谢逢春发怒,到底不敢拦,复又坐下直哭了半夜。
到得书房,谢逢春将月娘私自来了京城一事与俩儿子说了,在马氏面前他还有些收敛,见着俩儿子,便将面皮一拉,恨声道:“早知今日,当时就该将她关起来!省多少事!这样走来,便是没出事儿也要叫人说嘴!到时莫说是你我的脸面,便是殿下也要受她连累!”
谢怀德听着谢逢春这几句,再看谢显荣脸上也是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倒是替月娘寒心起来,想了想与谢逢春道:“事已至此,还骂她作甚,寻着人再说罢。殿下那里也要去个消息,叫她知道才好。”谢逢春与谢显荣俱都点头,次日便将消息送进了椒房殿。
玉娘接着消息,她为人谨慎,秉性多疑,看着玉娘自说自话地摆了县君仪仗往京都来,头一个念头便是猜疑着是叫人挑唆了。她即起了这个疑心,便叫金盛走了趟承恩公府将马氏、冯氏。梁氏婆媳三个一块儿宣了来。
马氏在谢逢春面前还要强几句嘴,听着玉娘宣她,双手都有些儿抖,脸上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地与金盛道:“金内侍可知殿下宣我等何事?”
一旁的冯氏与梁氏看着忙将马氏扶住,心上都知道玉娘忽然宣召,十之八玖是为着月娘的事儿,可也不好明说,是以一个道是:“想是殿下想您了,这才叫您进去见见。”一个道是:“母亲,您只管放心呢,殿下若是有事,金内侍还能不说吗?”
这些话看着是劝解马氏的,可实情都是说与金盛听的。金盛看马氏这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再看冯氏与梁氏两个殷勤模样,心下暗暗叹道:虽承恩公夫人糊涂,好在世子夫人和二奶奶是知事的,不然殿下要多费多少心思。
金盛心上虽将马氏鄙薄,脸上却是一丝儿不露,只含笑道:“世子夫人说得是。咱家明日就候着三位了。”说了与马氏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到得次日,马氏、冯氏一个是超品的国公夫人,一个是世子夫人都按品大妆,唯有梁氏,身无诰命,也收拾得齐整。马氏自有车驾,梁氏便随冯氏坐了她的车驾,三人两架马车到了司马门前,果然看金盛已然在门前接着。
因有金盛在,司马门上的军士内侍们只以为这是谢皇后看重母亲,是以对马氏等人的盘查愈发松了,略略看了看就要放行。金盛看着不由皱眉,这般轻忽,若是出了甚岔子,椒房殿可是有口难辩,且承恩公夫人进宫不盘查,若是旁人有样学样起来,倒是有损皇后贤名,是以笑道:“是殿下想念国公夫人,这才叫我来这里守着。若是为着我在,扰了你们公务,倒是我的不是了。”
有了金盛这话,军士们只得上来盘查,比之平日还要认真些儿,内侍们在一旁也将马氏与冯氏的文牒检查一回,看得并无甚纰漏,都笑道:“下官等公务在身,冒犯了。”立时退在一边,将马氏三人放行。
说来马氏对玉娘的畏惧,并不全是玉娘如今是皇后,而是从玉娘当着她的面儿拿着一丈青救下了孟氏起,这回再叫金盛这一番动作,只当是玉娘给她的下马威,格外惧怕起来,几乎就想折回去,还是梁氏将她扶着,轻声道:“若是叫殿下知道您来都来了,半路又折回去,怕是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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