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4 / 6)
上撕下一块来,包了十锭五两的雪花纹银,扔在了阿毛每日必走的小路上,看着阿毛拣了起来,又缀在他身后摸着了阿毛家在何处。
高鸿原想着除去阿毛之后,将银子留一半在阿毛家好做个罪证,哪里知道阿毛竟是拿着银子寻了红媒婆与他做媒,又把缭绫送了红媒婆。高鸿以为牵涉进的无干人等越多越是可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是以在红媒婆拿去了银子与缭绫之后,高鸿便将阿毛扼杀,又将尸身扔进水井,只等事发。
玉娘听说竟是笑了会,说来,高贵妃这计虽是错漏百出,可要没她这计,她要往景和的吴王府中塞些东西也没如此便宜。
正是乾元帝信了陈氏母子谋害晋王妃徐氏,这才有了使赵腾将吴王府围住,一个也不许走动的机会。在景和书房那半边儿残纸,正是玉娘使人伪造。
玉娘从来知道陈氏母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尤其那刘景和,年纪虽小,心思却深,若是叫他长成,手上有了人脉,还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来,是以玉娘怎么肯叫他有日后,早有安排。
依着玉娘身份,要弄着景和笔迹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又让人在数百里外寻了个摆摊儿替人写信的书生,那书生十分落魄。四十来岁依旧是个童生,每日只靠着替人写信赚几文铜钱吃饭,十分清苦。忽然来了个豪客,只叫他日日拿着一人的笔迹临摹,供给衣食不说,一月更有五两银子花用,虽知有异,又哪里熬得住诱惑,也就答应了。
这人便跟着玉娘的人到了京城,在京郊一处小院住下,没隔个日久有人拿着新鲜笔墨来叫他临摹,转眼便是两三年,终于大功告成,直临摹得两张纸搁在一起,若不是拼在一起仔细分辨,再不能分清哪个是原笔所写,哪个又是临摹的。
待得此人临摹功夫成功,玉娘亲自执笔,写了篇文章,将自家与乾元帝痛骂了番的文章,叫这人用景和的笔迹写了,因着笔迹到底是伪造的,只怕人看出端倪来,是以故意将纸揉得皱了,又故意烧去半边,以备不时之需。
待这回乾元帝命赵腾往吴王府提拿景和,玉娘收着消息,知道景和一时回不去了,急使人悄悄传与了赵腾。赵腾接着残纸,他也是个机敏人,并不用玉娘仔细关照,趁着令神武营军士们将吴王府看守住之时,将残纸扔在了景和书房之中,做成了一副心急慌忙不曾毁干净的模样。
而平一郎靴筒中的匕首,自然也是趁着捉拿他时,悄悄放进去的,平一郎即是景和心腹,常带在身边进出的,他身带匕首,是想作甚?再与那几乎与景和笔迹一模一样的纸条儿一对,虽不能说是铁证如山,可乾元帝早瞧着景和这个儿子不入眼,瞧着这样的罪证,哪里还会怀疑,必定顺水推舟,将景和陈氏母子废去。
便是景和与平一郎两个喊冤也不打紧,世上又有哪个罪犯不喊冤的?要说冤枉,拿他们的赵腾是乾元帝倚重的心腹,难不成是他故意陷害?若当真是赵腾故意陷害,他既是身领圣旨来办差的,那是谁是主谋,不问可知。便是景和自家,也以为是他那父皇故意布局,好光明正大地为他日后的小儿子除去障碍。
如今事态果然如玉娘所料,分毫不差。而玉娘这计能将景和母子除去,所凭借的不过是乾元帝心中早厌了景和母子,一直以来求的不过是个他能与天下人交代的借口,不叫后人说他连着儿子也不肯放过的暴君罢了。
☆、 招认
高贵妃跪在地上,听着玉娘清泠泠笑声,心上愈发地没了底,两手都是冷汗却又不敢抬头,好一会才听着上头道:“这陈氏性子想是难改的了,实实地辜负了圣上的仁爱之心,将这折子还了她。”而后,就听着“哒”地一声,却是陈庶人那折子落在了地上,与折子一同落地的还有高贵妃高高悬起的心。
不想她才放下心,上头的玉娘又道是:“贵妃,这回的事,过来便过了。你起来罢。”高贵妃明白这是玉娘警告她不得有下回了,忙道:“是,妾知错了。妾再不敢辜负殿下厚待之恩。”说了,与玉娘磕了个头方才立起身来,已是满心满手的冷汗,连着头也不敢抬。
只说高贵妃从玉娘这里回去后,想是吹着了冷风,受了风寒,竟至卧床不起,只得遣了普女官来与乾元帝同玉娘请罪,道是御医要她静养,不能为殿下分忧,实是有愧。
乾元帝听说,皱了眉道:“她从前倒是个好的,如今身子怎么弱了起来,连着风也受不得了!”竟是怀疑高贵妃有借病躲懒的意思,玉娘倒是明白,高贵妃这是为着向她显示忠心,托病避嫌,便与乾元帝道:“瞧您说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又与普女官道:“你与贵妃说,她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叫她只管好生养病,身子好了依旧出来。”乾元帝听着玉娘那些话,倒是无可无不可,只与玉娘道:“你好容易才稳健些,不许胡乱折腾,教窦氏一个协理就是了,你们母子平安要紧。”玉娘自然答应。
高贵妃听着普女官转述,这才真正将心放下。且因有玉娘的话,她“病” 也不敢“病”得久,原打算着过个十来日就下地,再过个几日慢慢地讲饮食加上去。不想还没等高贵妃病足一月,竟真的就躺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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