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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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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身后的掖庭丞王朝恩知道眼前这个昭美人极得乾元帝宠爱,她开了口,倒是不好回绝的,只是朱庶人如今的模样,未免怕人些,听着玉娘坚持要见,就道:“暴室腌臜,美人请容朱庶人清理一回。”玉娘也知进了暴室的形容多半狼狈不堪,倒也答应,王朝恩屈身退下。

过了好一回,才有两个壮健的夫妇人夹扶着个软绵绵的人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将手一松,那人跟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地。王朝恩过来,俯下身道:“朱庶人,还不见过昭美人。”地上那人挣扎了回,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同玉娘四目一对,裂开嘴一笑。

玉娘还记得采女入宫时朱德音的模样,洁白壮丽,明艳照人,便是后来怀了身孕,瘦了许多,依旧是个美人,这回看着眼前的人影,形销骨立,身上显然清理过了,依旧是一股异味,冲鼻得很。饶是玉娘迭遭变故,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着手指了眼前人道:“这,这是朱德音?”这话自是问着陈奉的。不待陈奉答话,地上的朱德音张嘴一笑:“你还认得我?”竟是直认了。

朱德音已瘦得脱了人形,只剩薄薄的皮包着骨头,眼窝深陷,颧骨又高高地凸起,骤眼一瞧,竟似骷髅一般,蓦然见着,不说她是朱德音的话,绝认不出人来。

玉娘见着她才晓得为什么李皇后要叫她来见朱德音,不过是为着警惕敲打她,心中倒是有了些底,脸上却依旧是个惊恐的模样:“你是朱德音,你如何变成这个模样?”朱德音瞧着眼前的玉娘一身的罗绮,依旧是从前模样,脸上略带些惊恐之色,反倒愈发的妩媚娇柔,想着自家如今的境况,自是将玉娘恨得咬牙,切齿道:“我有今日皆拜美人所赐,美人还问什么?”王朝恩在一边听了,把脚去踢朱德音,喝道:“美人问话,好好答了,再不老实,你余下的牙齿还想不想要了!”

叫王朝恩这话一说,玉娘才注意着朱德音口中只剩稀稀落落几颗牙了,纵然朱德音有今日的下场是拜高贵妃所赐,一半也是自己作孽,还是有些不忍,因道:“罢了,不要打她,我听着她病了,可请了奚官没有?”

朱德音虽知自己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信错了高贵妃的缘故,可见着玉娘珠环翠绕的模样,又有来前王朝恩的叮嘱,只说是:“如今的昭美人可不是从前的谢玉娘,圣上将她看得掌中珍一般,她要问话,你好生答了,就叫你吃几顿饱的,若是敢顶撞,仔细你的皮!”朱德音早怀了一腔妒恨在心里,听着玉娘这话,不独不见情,反而愈加恼怒,竟是朝着玉娘啐了口,骂道:“谢玉娘你个妖妖夭夭的狐媚子!我知道你今儿来,不过是叫我瞧瞧你得意的模样罢了,你个表子。”话音未落,脸上已着了一脚,却是王朝恩起脚去踢的。

朱德音小产后进了暴室,身子十分虚弱,又失与调养,口中的牙齿在这一年里渐渐地自己脱落,口中余下的几颗牙也都松动了,哪经得起王朝恩这一脚,顿时又落下两颗牙来。朱德音也是故意,将带着血的牙齿啐在了玉娘眼前的地上。玉娘原就觉得朱德音身上气味腌臜,再叫这口血一激,眼前一花,向后便倒,竟是晕了过去,还是一旁的珊瑚秀云等扶得快,这才没摔着。

玉娘这一晕,众人都慌了手脚,忙将她扶上了软轿抬回合欢殿,又有人急报乾元帝。

☆、 喜讯

玉娘醒来之际,已身在合欢殿寝宫中,连着乾元帝也来了,正坐在一侧的锦矶上瞧着她,脸上带些笑容。玉娘因觉得身上倒是没什么,就要坐起见驾,她只一动,就有宫女上来左右将她扶了:“美人小心。”乾元帝也道:“慢些些,仔细头晕。”玉娘便道:“想是暴室腌臜,妾一时不惯,这才晕了,原没大事,如何惊动了圣上,若是耽误了圣上正事,妾如何心安。”

乾元帝看着玉娘坐起,起身走过来,在牀边坐了,从宫女们的手上接过玉娘,将她抱在怀里,问她:“好好儿的跑去那脏地方做什么?亏得没事,不然悔之不及。”这话说得责怪,脸上却带些喜气。玉娘心上诧异,瞧了眼乾元帝,又垂眼道:“原是殿下提起朱庶人,到底是一块儿进宫的,妾就想着去瞧一瞧她,哪里想得妾这样不顶用,只一见血便晕了。”乾元帝冷笑了声,却是将玉娘的手抓紧了些:“你这孩子太糊涂实心了,暴室是什么地方,她白说一句,你就热剌剌地跑了去,也不替自己忌讳些。”心中却是将李皇后又埋怨得深了些。

说来李皇后这回也算是无妄之灾,若是玉娘不晕,她身为皇后,遣个妃嫔往掖庭探视个庶人,谁也不好说她不是,倒还显得她宽厚,又能敲打回人,也算是个一举两得的主意。偏时运不济,玉娘在椒房殿还好好的,一去掖庭便晕了,消息传来,莫说乾元帝唬了一跳,便是李皇后也吃了一惊,因她在玉娘手上吃了几次亏,先以为玉娘是乔装的,又看合欢殿宣了御医,这才信了七八分,倒是有些愧疚。待遣人来合欢殿瞧瞧玉娘如何了,却叫乾元帝堵了回去。可待得见到乾元帝不独不许她的人进合欢殿,更传过话来,只说玉娘身上不好,这几日不能来请安,仿佛怕她将他的昭美人害了一般,一口怒气堵在了胸口,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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