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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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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高贵妃就将脸沉了:“陈公公也是你说得的?”

莫说区区一个女官,就是高贵妃,在圣上跟前说陈奉也得加着小心。乾元帝还是皇三子时,陈奉就随侍在他身边。乾元帝立为太子前,曾有刺客行刺,是陈奉以身相护,挡了一剑,才保得乾元帝无恙,自此乾元帝看待陈奉便与旁人不同。陈奉也是个乖觉的,知道乾元帝多疑性窄,便不提此事,便是乾元帝继位后,也指着体弱,不肯任内侍监之职。乾元帝从前叫永兴帝压制狠了,一旦为帝颇有些任性使气,不喜臣下拿着从前的功劳说话,陈奉推却内侍监一职更叫乾元帝觉着他谨慎恭敬,只看他这掖庭令能秩五品衔就知道了。

陆女官只以为攀扯上椒房殿,自然能叫高贵妃不喜欢,瞧着高贵妃变色,哪里还敢再说,双膝跪在高贵妃跟前:“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糊涂,奴婢只想着娘娘委屈了,竟忘了从前的事,亏得娘娘点醒奴婢,奴婢日后再不敢了。”

不想高贵妃却道:“那个掖庭右丞叫什么来着?”听着高贵妃这话,陆女官立时就知道了,方才不是高贵妃不恼陈奉,不过是一时动他不得,这回提着王朝恩,自然是要抬举他一二,一样好叫陈奉脸上无光。

“回娘娘的话,掖庭右丞叫做王朝恩,原是宫中的老人了,年纪比陈公公还大着几岁,论资历,可是不差呢。”

到底是高贵妃跟前得用的女官,几句话就将王朝恩与陈奉之间的事交代了清楚,听得高贵妃掩唇微笑。

从前没新人也就罢了,掖庭不过是个养闲人的地方,如今有了新人,自家若是一无所知,岂不是如盲人一般,几时叫人暗算了去也不知道。王朝恩论资历不差,却叫陈奉生生压了一头,王朝恩必然不能情愿。

这世上别管是什么人,只要有不甘之心,就肯为着出头舍出许多。譬如从前的赵腾,若不是他不甘心,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神武将军。

神武将军赵腾,原姓江,其父江若愚在永兴帝时曾官至五品御史中丞。江若愚,冀州人士,出身寒微,曾娶妻赵氏,所生一子便是赵腾。延平二十二年,赵腾三岁时,江若愚赴京会试,中得二榜头名,是个传胪。

当时的吏部侍郎郑同有个女儿,守着望门寡,有意招婿,见江若愚有仪容,就有招赘之心,请了中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江若愚在家乡可有妻室儿女。不想江若愚是个功利自私的,自觉中了进士,前程无量,不肯叫赵氏拖累了,竟说赵氏已故,暗中一封休书回乡,以赵氏不敬丈夫为由,将她休了,竟连儿子也不要了,就此做了郑同的女婿。

当年赵氏是三不去都全的:一是与更三年丧,江若愚之父亡故,赵氏戴过三年孝;二是先贫贱后富贵,赵氏嫁于江若愚时,江若愚不过是个童生;三是有所娶无所归,赵氏娘家人是死绝了的。江若愚休妻,依律赵氏是能告他的,且一告必准,可赵氏颇有志气,不屑纠缠,拿了休书就走,又叫赵腾跟了她的姓氏,竟是同江若愚一刀两断,倒也可敬。只可惜后来积劳成疾,在赵腾十岁上就故去了,赵腾自此成了孤儿。

又过得两年,赵腾因缘际会从了军,慢慢从军士升上来,做到了参将,后来入了乾元帝的眼,得了乾元帝信重,终于在二十二岁上就做到了二品的神武将军,比他的生父江若愚还高着几品。这还罢了,赵腾更为了给亡母赵氏出气,将江若愚的脸面剥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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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甘

两年前赵腾成了神武将军之后,就将当年江若愚当年休弃手握三不去的妻子另娶一事告在了京兆府前。

为人子女出首状告父母的,有个不孝罪,是遇赦不赦的十恶之一,虽是为生母告生父,可减等,还是个重罪。而江若愚的休妻另娶不过是“凡妻无七出义绝之状,而出之者,徒一年半,还追合。”偏赵腾又是乾元帝新提拔的神武将军,领着拱卫京畿的神武营,京兆尹不敢断案,又奏在御前。

当时恰好赵腾举发沈如兰串联齐王有功,乾元帝不好明着赏,倒叫人以为是他将赵腾安排在沈如兰麾下的,见赵腾状告生父,当即下旨,江若愚私行不谨,辜负圣恩,着即日降六级听用。

赵腾这一告,江若愚立时就从四品下实职的少府少监降为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偏又是个文散官,无实职的。这还罢了,圣上金口一开,贪图富贵,抛弃糟糠这一帽子就在江若愚头上扣实了,这一世也摘不下来,连带着郑氏也失尽颜面,连门也不敢出,只怕人指指戳戳。

说来郑氏也委屈,当年她父亲郑同瞧中江若愚时,并不晓得他家中妻子尚在,只以为是个鳏夫。她一个守着望门寡的寡妇能配个二榜头名的鳏夫,也不算委屈了,所以欣然下嫁,哪里知道江若愚竟是这样无耻之人。如今事情闹将出来,江若愚自是一个抛弃糟糠的陈世美,她郑氏也叫人看做了挟势逼嫁的贱妇。

若仅是如此还罢了,当时郑氏与江若愚的长女江盈正好十五岁,已说定了人家,眼看着就要过礼了,这事一出来,男家立时挽了媒人上门退亲,言语间虽还和气,却透着父母如此不堪,女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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