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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四位高智商人士的左右互搏(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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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石渠阁。

李素和钟繇边走边聊进屋时,刘备居然已经在那儿了,对面还给荀攸、刘巴赐了座,已经在那儿聊上了。

毕竟刘备现在还只是诸侯王,处理国政不用上朝,遇到机密大事也就喊几个专业对口的心腹幕僚商议一下。

看到李素,刘备还随和地站起身,指着他开玩笑:“伯雅,你这半年,把公达他们丢在长安,案牍劳形。要不是这次提前把这个‘租庸调输法刍议’先寄回来,着实是言之有物,我们都要怀疑你是懒政怠政了。”

李素也不跟刘备辩解,笑着顺着刘备的话往下接:“我能四处云游、懒政怠政,一是查漏补缺,二来也是天下太平么,我有这个机会懒怠。若是危急存亡之秋,怕是想怠而不可得啊。”

还别说,这番应对是非常得体的,暗中还传递了一个潜意识:

我李素在大王麾下已经够位高权重、言听计从了。我休假出去考虑点大战略,那也是给其他人表现机会,如果这半年里有其他日常突发工作,别人处理得好,那不就捞到曝光率了么。

这也说明李素不揽权不专权。

往远了说,当年汉武帝的时候,《魏其武安侯列传》里就写得明明白白:

魏其侯(窦婴)攻击武安侯(田蚡)“贪懒怠惰”。武安侯的反击就是:我享乐怠惰是因为天下太平啊。哪像你,明明天下那么太平,还天天“未雨绸缪”,甚至连“陛下要是有个万一,朝廷该如何应对”这种紧急预案都想好了。

往近了说,后世任正非之类的大老板,也都很少自己处理日常事务,都是在那儿闭关读书或者四处视察只看不做,观察个一年半载憋个大招,这叫有境界。

刘备也是跟李素开玩笑,不多掰扯,很快进入正题:“你这个租庸调改租庸调输的好处,孤与众卿也大致看明白了。

不过,你不能报喜不报忧啊。这一个多月来,多次会商,咱还是总结了好几点实施租庸调输改革的风险,伯雅你既然回来了,正好集中解释一下。若是果然可行,正好立刻颁行北地郡、银川郡和河东郡,说不定还能赶上翼德和伯起反击河套之战呢。”

李素也收齐了玩笑的表情,正经地拱手:“那是自然,请大王与诸位同侪疑无不问,我自当知无不言。”

刘备回到自己的案头,给了荀攸刘巴等人一个手势,然后荀攸就第一个开口了。

李素看到荀攸先说,还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觉得刘巴职务更对口,是大司农,而且当初就是刘巴跟李素一起推行的租庸调法改革。

现在要在“租庸调”后面加个字变成“租庸调输”,为什么不让刘巴来评估呢?他应该是对利弊最了解的。

不过,仅仅一瞬间后,李素就大致猜到了刘备的用意:刘巴估计最后又要扮演对外拉仇恨,拉走变法前既得利益阶层仇恨值的活儿了。所以,不能让刘巴扮演“力谏阻挠”的角色,反而应该是修补匠,哪怕刘巴看出弊端,也要借别人的口说。

如此说来,荀攸钟繇就是今天的反方,刘巴跟李素一起是正方。而且李素是正方一辩负责立论,刘巴是那个演查漏补缺总结陈词的。

毕竟辩论赛赢下来之后,对结果不满的吃瓜群众,仇恨一般都集结在胜方总结陈词那人身上。

只听荀攸指出:“我们商议之后,觉得朝廷把运费也做个标准价计入税赋徭役,最大的风险就在于给了地方官员贪墨舞弊的空间,会导致朝廷可以调度到的粮食变少。”

李素诚恳地引导:“为何会这么觉得?能举个例子么。”

钟繇轻咳了一声,接过话题:“这么说吧,比如就按伯雅你草议的指导价算,平原陆运一石一里一个钱运费。可是,地方上各郡县有多少存粮、每处仓库与朝廷发出调度令的终点目的地有多少距离,都是不确定的,地方上也有做假账的空间。

我们拿个地广人稀的郡举例。比如武威郡有七个县仓,现在为了打仗要把粮食运到银川郡。武威郡离银川郡最近的仓,可能只有八百里,其中有六百里还是可以走黄河、浪水水路的,运价低廉。

但武威郡本身地方广大,占地东西三百余里,可能最偏的那个郡距离银川郡一千一百里,而且是六百里水路五百里陆路——如此一来,武都最偏远的那个县到银川郡的运费指导价,已经是最近那个县到银川郡运费的接近两倍了。

此法实施之后,地方上肯定会每年设法舞弊,大致推测朝廷将来如果要调度地方粮食,会主要往那个方向调拨。那么,他们实际上征租庸调的时候,有预谋的在距离近的县多收沉重的粮食、少收绢帛少征徭役,而在离运输目的地远的县少征粮食多征钱帛棉布。

实际上给朝廷上报的账目,却是各县均等征收钱帛粮食,甚至故意做账成‘偏远县丰收,多收粮食。临近县歉收,少收粮食’。如此一来,到朝廷远程征发粮草时,他们就能名义上从远县发运、实际上从近县发运、但报账按远县发运报,对朝廷虚报运费、少给粮食。这个口子开了,欺上瞒下的祸害怕是屡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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