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4)
釉暗刻纹双耳瓶尽数扔到了地上。雅致的天青釉暗刻纹双耳瓶咕噜咕噜倒在了地上,因着殿里头铺着的一层厚厚地毯,倒是没有米分身碎骨,只裂成了几瓣。可是那里头的清水倾泻开来,原先插在里头的花枝更是杂乱无章地卧倒在碎片中。
春丛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摔了这么多东西、看着殿里头一片杂乱的景象,吴定妃原先带着万分委屈的怒意倒是平复了一些。
入宫几载,从选秀女开始便大方忍让、小心翼翼、步履艰辛地走到现在,心里头的委屈自然多得很。可以前地位卑微、若是一时不察,就有可能断送自己的前程,就是受了委屈,能做的也就是忍而已。
现在可不一样了。已然封妃、钱太后也对自己青眼有加,三妃之中,原以为皇后的位子稳稳妥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料到现在钱太后却让自己去讨好那柏贤妃!凭什么!
定妃也不是纸糊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心气。跨过地上的狼藉,坐在永和宫正殿的主位之上,定妃头一次觉得,不再克制心里头的怒火,大大方方地砸东西,这感觉多么舒畅!
“春丛。”定妃吩咐已经吓坏了的春丛,“你把这儿收拾一下,再摆新的花瓶和茶具出来。”
是了,她现在虽不是皇后,可已经是永和宫的主位。在外头为了一个好名声、忍气吞声也就罢了,何至于对着一个宫女都要作出一副贤惠样子来?
春丛看着地上被水浸染了的地毯以及杂乱交错的瓷器碎片和花枝,心里头暗暗叫苦:这么大的正殿,自己怎么收拾的过来?带了小心,她问定妃:“娘娘可要叫底下的小宫女儿进来一同收拾?”
定妃横了她一眼:“你没听清楚本宫的话么?本宫让你收拾,你就一个人收拾。怎么,还嫌本宫今日不够出丑,想让底下人也进来看本宫的笑话?!”
往日里春丛若是做了、说了不得定妃心意的话,定妃至多就是待她冷淡些,何时这么刻薄过?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春丛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感到了害怕。娘娘,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但还没等春丛反应过来,定妃又开口了:“还是说连你都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跟在定妃身边许久,早已有些懈怠的春丛的危机意识一下子回来了。也不管地上的那些碎片了,她“砰”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娘娘息怒!奴婢知道了!”
看着春丛诚惶诚恐的样子,定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春丛一个人将正殿打扫完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晌午了。趁着厨房里头的黄女史将午膳呈上来的空档,春丛向定妃告了个假,好去自己房里头换过一身干净衣衫、顺便去寻一些新的花枝插在她从库房里头新搬出来的花瓶里头。
定妃在正殿里头摔东西,动静自然不会瞒过永和宫里头的其他下人们。定妃平日里头宽厚惯了的,甚至有那大胆的宫女就躲在廊下偷听着正殿里头的动静。
可当春丛将那些茶壶茶盏的碎片和花枝的残骸一点点从正殿里头拿出来的时候,这些宫女们一下子溜回了自己原先正在做活计的地方。
春丛也算得上是永和宫的管事姑姑了,平日里也最爱和定妃顶嘴的,现在却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免叫人心有戚戚焉。一时之间,永和宫里头的下人们倒都是老实了许多。
只是这么多人,看着春丛一人打扫,一人从库房搬动那半人高的花瓶,也没有人上前搭把手的。
定妃虽然下了命令,不准其他人相帮,可却是只对春丛说了的,并没有明令喝止底下的人。
与其说是这些人被定妃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吓到、不敢靠近,不如说是这宫里头的风气从来如此。从前春丛在定妃面前得宠的时候,大家多有奉承;如今被斥,便无人相帮。
但是春丛并没有在意这些。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一直以为定妃娘娘是后宫里头少有的和善人、也极少争宠,春丛心里头对定妃的印象好极了。一半因了这个,一半也因为想要跟在尊贵的主子身边,春丛这才处处为定妃着想、甚至越俎代庖地出主意。
但是今天
春丛看着自己破了皮、红肿的膝盖,在心里头长了记性。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对自己再怎么好,也不过是凭她一时高兴。若是主子不如意了,有的是方法惩戒自己。
可自己已然选了主子,也托了定妃娘娘的福,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变成这永和宫的掌事姑姑,以往和自己一起当差的小宫女们,哪个不羡慕自己的?若是定妃能够坐上皇后的宝座,自己在宫里头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床高。现在便是有什么委屈,那也得忍着。
想通了的春丛换过衣衫,便去准备插在正殿里头、供观赏之用的新的花枝。永和宫里头有专门料理院子内花树的小太监,这倒是方便的很。
找到那曾在司苑局当过差的小宋子,说明了来意之后,小宋子荐道:“现今正是观赏秋海棠和玉簪花的时节,不知姑娘想要哪一种花枝”
春丛想了一下道:“玉簪花虽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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