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3)
近期发生的两件事,一为朔月护法萧快雨叛逃,二为能够治愈脉反逆流的女修现世。每一件都足以惊动这位同为大乘期修士的弦月护法,他居然到第五日才来,想必已经有了成算。
丰澈却并未立即开口,他异常从容,且神态平和,有安抚之意,他微微颔首示意,身形如一道流云,下一瞬已坐在柳昔卿对面。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套茶具,又引来清水洗净了双手,再用柔软的白巾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才开始烹茶。
他不说话,周围的人也便不开口,沉默地过去了一刻钟,那盏茶才递到柳昔卿面前。
丰澈终于开口道:“魔君已经护不住你了,但是我可以。”
柳昔卿没有接过那盏茶,而是垂首道:“不敢有劳护法。”她没留一丝转圜余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丰澈放下茶盏,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饮下后,露出有些愉悦地笑容,眯着一双猫儿眼继续道:“想来柳道友还不知道魔君做了什么……因为我那位同僚做的好事,魔君大人不得不再次大开杀戒,并且指派他的亲信齐烨担任新一任的朔月护法,遭到朔月魔修的集体反弹。这是个好机会啊,前任护法萧快雨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想来这朔月魔修中,正在酝酿一场大变,也许一场内战,已是在所难免。在这种情况下,魔修三大阵营——萧护法领导的朔月、由我领导的弦月、以及归属魔君麾下的守夜人,势必会经历一次大清洗,而洗牌人,已经不是你们仰仗的魔君大人,更不可能是连面都不敢露的萧快雨。”
他悠悠饮下那一盏新茶,轻声道:“所以这一次,拥有洗牌资格的人,是我。”
朔月护法萧快雨和弦月护法丰澈之间的关系很诡异,有时候是合作同伴,有时候是竞争对手,有时候是敌人。
就像现在,丰澈既不介意挖坑给魔君跳,也不介意翻手卖掉萧快雨。
因为丰澈与他们不同,他没有明确的目的性,无论是正道与魔道的斗争,还是魔修之间的尔虞我诈,对他来说并不比烹茶更有趣。
如今魔修大乱,在这个局中,他的态度对另外两人都很重要。
弦月一脉会倒向哪一边?
究竟是重复天元纪年初期的腥风血雨,还是安分守己地帮助魔君稳定人心,全在丰澈的一念之间。
但他又将这个选择丢在了柳昔卿面前。
“魔君已经护不住你了,但是我可以。”这句话有两个含义,第一种是如果柳昔卿不答应,那么丰澈势必会采取行动,届时晏修恐怕就真的无暇顾及她了;第二种含意充分表达出丰澈的个人意愿,他想将柳昔卿收入麾下。
当柳昔卿的能力现世,毫无疑问,她的存在已不是某个单纯的修士,而是一个被脉反逆流苦痛所代表的符号。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因为柳昔卿的守夜人身份,因此魔君的任何举动都会被人视作不公,只有作为弦月护法的丰澈来出面,才能完好地护下柳昔卿。
而此时,丰澈应该还不知道,其实早已有人在他们之前注意到柳昔卿的能力,那便是上善盟盟主。
夹在这些大能中间,柳昔卿有一种窒息感,但她不能退缩,更不能妥协。当她终于有能力站在这世道的风云顶端,怎么会安心做一个被人护着的棋子?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举起了身前的那盏清茶,说道:“承蒙护法大人厚爱,晚辈不才,却也不愿去做群雄逐鹿中的那只‘鹿’,”她将茶杯重新放回丰澈身前,“倒是那洗牌之人,也许……还未定呢。”
她一双眼眸直直看向丰澈,并不带挑衅,反而相当真诚。
丰澈听后一笑,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颇有趣味地问道:“你想与我一搏?呵,现在恐怕连魔君也不敢这么说。”
“我不是魔君大人,所以我能。”
还有谁能比柳昔卿更得人心?还有谁比柳昔卿对魔修更重要?
扼住魔修的脉反逆流咽喉,便如同掌握了他们的命门!
柳昔卿淡淡一笑,道:“说不准也许有一天,丰护法也会带着另一种表情来找我。”
丰澈这才收了嬉闹的神情,正视眼前的女修。她比想象中硬气,不过是个元婴初期修士罢了,却仗着身怀秘术,敢反过来威胁他。
“柳道友倒是不怕被搜魂,若是有人知道你的法门,可就没办法维系现在奇货可居的漂亮模样了。”
“只可惜这并非法门,也非秘术,而是我身体天生所带的能力。”
丰澈这才变了脸色,他沉声道:“你敢以心魔起誓,这不是秘术传承?”
柳昔卿好笑道:“我为何要起誓?”
其实对柳昔卿来说,她根本不想要这种能力,若真是秘术,恐怕还巴不得教给晏修,让他刻录成一堆玉简发派下去。只可惜伽蓝夜合到底是什么还是个谜,更别提这能够拯救魔修的印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具身体上……尤其现在,她也需要用伽蓝夜合的能力帮助晏修度过难关,有“暗夜之光”的支持,刚好可以助他将朔月魔修的动荡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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