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4)
但韩治军拒绝了,他闯荡这么多年,吃过苦受过累赚过大钱当过老板也从高处摔下来过,如今开了“一洋基”赚了钱,爱人孩子都在身边,他觉得十分宝贵,心也没有以前那么野了,暂时不想再折腾了。
韩治军和陈灵灵商量过之后,借了髙听泉十万。十万不是小钱,当时开个炸鸡店都不用这么多钱;而髙听泉转头也把奥运村的房子卖了,拿着手里的几十万和向韩治军借的十万,登上了去海南的飞机。
一转眼,1990年的年末匆匆而来,眼见着91年就要来到了,小院子里的墙上的藤蔓枯萎了,墙头上野花野草都没了,只有一层层解冻的寒霜,显得有些萧条,有些寂寞,有些冷。
郑平回省城了还没回来,高听泉独自一人只身去了海南,琪琪开始学芭蕾舞,一点点大的女孩子扎着羊角辫每天坐在琪琪妈的自行车后面去老师那里,有时候一整天,有时候中午去下午回来。
郑海洋不能光着屁股带着韩一趴在电风扇下面讲故事了,也不能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脚给他剪脚趾甲,他们躲在屋子里,手里抱着暖手的壶,身上穿着陈灵灵给他们织的红毛衣。
韩一学的话也渐渐多了,会表达的词句也多了,但还是最爱黏着郑海洋,整天整天和郑海洋在一起,最爱说的两个字依旧是“哥哥”。
91年的元旦快到到来的时候,郑平终于回来了,他穿着大棉袄裹着围巾帽子,回来的时候手里空空的什么行李箱子也没有,他是来接程宝丽和儿子的——省城店铺的房子已经选好了,装修队也已经开始装修了,分店得有人帮忙,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程宝丽回去帮把手,刚好郑爷爷郑奶奶也想孙子了。
高听泉去了海南,韩治军和陈灵灵自然要看着北京的店,郑平和程宝丽就刚好回省城负责分店的事情。
大家分工明确,一切井井有条,陈灵灵和程宝丽要分开了十分舍不得,但也是没有办法,两家人自89年年初认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
收拾行李离开也就半天的工夫,郑海洋是知道要走的,可韩一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且在大人们看来孩子跟着他们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没人留意到孩子们自己的世界。
郑海洋也知道留下不可能,理智上明白是非走不可的,但心里舍不得韩一,大人们整理的东西的时候郑海洋偷偷拉着韩一,哄他:“哥哥要回省城几天,你这几天乖乖的,知道么?”
韩一并不很懂“要走”是什么意思,但“乖乖的”三个字他懂,他点点头,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郑海洋。
郑海洋被那样天真直白依赖的眼神瞧得心里十分不适滋味,他抱抱韩一,在孩子软乎乎有点凉的脸颊上亲了亲,又亲了亲。
韩治军陈灵灵带着儿子送郑平一家上火车,在站台上道别,陈灵灵抱着儿子朝绿皮车车窗边上坐着的郑海洋挥手,还牵起儿子的小手挥了挥,道:“韩一和哥哥说再见,哥哥要走啦。”
韩一软乎乎的声音跟着道:“哥哥再见。”其实什么也不懂。
郑海洋坐在窗边,玄窗开着,他朝韩一挥挥手,很快邻座的人嫌窗户透冷风,就把窗关上了,韩一就只能隔着玻璃朝韩一挥手。
大人们各自挥手道别,火车鸣笛,韩治军他们退开几步,看着火车缓缓驶离的方向。
韩一懵懵懂懂看着绿皮车的方向,然后跟着大人回家,回家之后满院子跑,找人,“妈妈,哥哥呢?”
陈灵灵道:“哥哥走啦,回省城了,刚刚韩一不是还和哥哥说‘再见’的么?”
韩一这才明白“哥哥再见”是什么意思,站在那里,嘴巴一撇,眼睛一下子红了,紧接着“哇”一声大哭了出来,嚎着嗓子喊:“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哥哥不要走!!妈妈,我要哥哥,你把哥哥还给我!!”
找啊找啊找哥哥
郑海洋跟着爹妈回到了省城,大半年时间,省城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郑海洋记忆里原来的那个样子。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郑海洋特别不适应湿冷的空气,和北方那种干燥的冷也完全不一样,每天在屋子里抱着暖壶冻成狗,各种不适应,最重要的是,郑海洋自从回来之后就觉得特别空虚寂寞冷。
郑海洋每天早上起床吃完饭之后就不知道要干什么,电视总共就十几个台,从前调到后,从后调到前,来来回回几十次也没什么好看的;韩一不在身边,郑海洋找不到事情做,以前要看着孩子哄他抱他讲故事,现在就只能对着电视机。
郑海洋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没什么孩子,不像在北京的时候一堆孩子整天疯了一样跑来跑去,他们对面是个高中、楼下是小卖铺,到了时间就能听到学校里“叮叮叮”的响铃声和出操音乐,放学的时候就是一群学生三三两两背着书包出校门。
郑海洋无聊啊,特别无聊,周一到周五学校里“广播体操”音乐声响起,他就跟在后面跳,他当年跳的那是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才第六套广播体操,音乐节奏都不对,但郑海洋也不管,随便跳。
郑平和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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