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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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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

郑梦境听了,不过莞尔一笑,将朱常溆寻了来。“可是你叫皇叔这么干的?”

“非也。”朱常溆道,“是叔父自己的意思。此举有利于义学馆在京中的声势,治儿同我说了,我也觉得好。那些宗亲学子见了揭帖后,个个义愤填膺,要不是有叔父拦着,早就打上了沈府去。”

郑梦境点头,“我说呢,皇叔确是冷静。这要是真的打上了沈家,还不得叫五城兵马司给抓了?沈一贯就是再不济,身上到底还是挂着大学士的头衔。牢里头的滋味可不好受,那些个文弱书生哪里吃得住这份罪。”

又道:“听说吕氏案是因良田而起?怎得前世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儿?我印象里连个姓吕的都不曾想起。”

朱常溆沉吟了一番,道:“许是因为前世舅舅不曾前往江陵行织坊吧。”他在母亲身边坐下,替她分解。“治儿在外头打听过了,现在四处都在传要罢江南织造,或是另在湖广设新的织造局。”

“这是何故?都没影儿的事。”郑梦境奇道,“上回我还同你父皇说呢,看他犹豫来着,想来也不曾同朝臣提过?你也一直没同我说过这事儿,必是陛下还没下定决心。”

朱常溆点头,“不错。可是因这两年江南织造出了民变,所以大家都觉得朝廷会将此事落实,所以江南等地的商户开始恐慌起来。”

“而湖广因舅舅,起了不少织户,还有布商。当地的布匹质优价廉,让一直垄断织造的江南心存警惕,想同湖广较劲。能有多少人争得皇商,进贡朝廷?不过大都是售卖给百姓。为了能在价钱上拼过人家,不得不尽量压低了价钱。若是棉桑价钱高,本在那儿,自然布匹的价格也下不来。”

郑梦境心一沉,“这么说来……岂非当地绝非吕姓一家遭了这劫难?”她叹道,“若是早知如此,我定不让你舅舅去湖广办织坊了。却是害了江浙的百姓。”

“母后,话却不能这么说。”朱常溆摇头,“若原本湖广的百姓买布,是用的五钱银子,那现在只需一钱就能买一匹。五钱银子里头,可不独是布商赚的,还有专门行商的商贾自江南运去的路费。现在打破了江浙织造垄断的局面,倒是件好事。”

朱常溆接着道:“一旦打开了局面,全国的百姓就能用更低的价钱,买到更多的生活所需之物,难道不是利民之事吗?吕家所受之劫,并非因此而生。乃是当地乡绅为非作歹。”

郑梦境静静地听着儿子说话。

“乡绅们手握大量的良田,积聚起了万世家财。又因功名,而毋须纳税。”朱常溆凝目,“这是在吸大明朝的血,也是吸百姓的血。”

“他们唯恐江南织造垮台,令他们自家经营的织坊受累,所以百般收购良田,尽力减少棉桑成本的开支。他们倒是保了本,能有力气同湖广的织造相抗衡,可当地的百姓呢?死活全然不放在心上。”

“母后,这才是他们最用心险恶的地方。百姓没了田地,还能如何生活?为了生计,不得不卖身他们做工。”朱常溆叹道,“当年文忠公推行了条鞭法,虽未治标,却也颇有成效,可惜被废至今。”

郑梦境拍了拍儿子的手,让他别难过,“被废了又如何?趁着这事儿,就不能重新启用?事情都是人做的,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办成了多少事?除了沈一贯,正好是个切口。”她眼睛微眯,“党同伐异,利用舆论,难道只有他们会?”

“也是。”朱常溆笑了,“我还欲借此重开浙江明州一地的舶司,不过海禁一事乃是太|祖在开国的时候就定下的,可不好说服朝臣。”

郑梦境摇头,“祖宗的话,不过是能用的时候就抬出来用,不想用的时候,谁当过一回事?你可忘了,慈圣皇太后的徽号,本就不合法理,还不是给过了?朝臣们,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利益,或是能捞到好处,自然会睁只眼,闭只眼。只看你同你父皇如何去做了。”

“我知道了。”朱常溆挺直了腰背,打起精神来,“先将沈一贯给办了再说。”

宫门外的学子跪了三日,造足了声势。朱翊钧见差不多了,才让内监好声好气地去将他们请走。偏学子们见沈一贯还未被定罪,不愿意走。就连元辅沈鲤出面也不怎么管用。

最后还是朱翊钧亲自出面,圣驾亲临,允诺朝廷必定会严办沈一贯,又说了好一番勉励的话,这才将人给请走。

朱载堉怜惜学子辛劳,也允诺了他们放三天大假——他自己倒是被从陕西回来的冯大儒给骂了一顿,说这等朝中事,本不该叫不相干的学子掺和进去。

朱载堉连连点头,困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冯大儒大发慈悲地放了人,等着这个蠢笨徒弟睡饱了再来自己跟前听骂声。

朱华彬累了三日,回到馆中就大睡了一天。第二日起来,因不需上学,所以特地抽空去了趟公主府见母亲。

吴氏在公主府里头好吃好住,人都胖了几圈。现在看起来却是个富态的老妇人,和先前刚入京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心里最挂念的,自然是儿子。

前几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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