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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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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轩媖微微皱眉,旋即松开了眉头,“母后说的什么话,媖儿还记得,皇弟刚出生那会儿,母后多高兴呀。媖儿心里也替母后高兴,终于能挺直了腰板。父皇下了册封太子的旨意时,母后喜极而泣,还记得不记得?皇弟现在才几岁呀?还小着呢,咱们呐,且把目光放长远些,看着以后。”

王喜姐擦着泪,“你也别哄我了,你看看他,自打开始跟着他父皇听日讲听经筵,日日跟着那么多的大儒学着,他成什么样了?有点长进没有?”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崩了,“就是那么一丁点也好啊!我也能有个盼头。可你瞧瞧他,连‘何不食肉糜’这等话都能说出来,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王喜姐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一想起当日慈庆宫的内监来回报,她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似又回来了,“他还高兴,还得意,还觉得自己没错!真真是里子面子全给丢尽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大明朝未来的太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了。”

朱轩媖死咬着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当日这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自己的外祖母永年伯夫人第二日就进宫抱着皇弟哭。皇太子册封典礼后,走路都带风的永年伯府,一下子就成了人人取笑的对象,恨不得足不出户。就是参加个宴席,也叫人奚落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院中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响起,和着受刑内监的呜咽声。

王喜姐听了犹不解气,“给本宫打!狠狠地打!打死算完!”

棍棒打下去的速度快了起来,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那几个内监被打得断了气,屁股开了花,还是没有停。

朱轩媖不忍看院中的狼藉,扶着伤心不已的母亲回了内殿。

皇后一离开,执刑的内监就停了下来。他们熟练地收拾着院中的尸体,差人去将送丧太监叫来,把人给领走。

送丧太监过来,将尸体用草席包了,飞快地离开。路上,他们正好同前往翊坤宫送信的史宾遇着。

史宾匆匆扫了眼,心里就有数,这是从坤宁宫出来的。

随着皇太子出阁后,皇后的脾性越发大了起来。

他低着头,拐了个弯,就见到不远处翊坤宫的宫墙。越靠近,他的步子就越慢,也越沉重。手里的那封信叫他死死念着,边上都皱了。

如果可以的话,史宾希望这封信永远都不要送到郑梦境的手里。

守门的小太监远远就瞧见史宾往这处来,他忙走进去,跟正殿门口立着的宫嫱说了一声,又赶紧回了宫门口。

都人一见史宾进来,就朗声道:“乾清宫史公公来了。”

郑梦境放下手里的书,“让他进来吧。”

史宾走进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将手里的信高举过头。

郑梦境奇怪地看着他,从刘带金的手里接过信。

这是一封家书,比较稀罕的是,不是父亲郑承宪写给她的,而是兄长郑国泰的字迹。

郑梦境掀了火印,将信打开。只看头一句,就差点从榻上跌下来。

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这一天的,只是一直不愿去想。

十四年的时候,父亲就逃了过去,可难道还能逃一辈子不成。

郑梦境愣愣地捏着信,两行泪毫无所觉地落下,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身周的光线暗了下来。

“是奴家不是,竟累老父客死异乡……”郑梦境捂着脸,整个人几近崩溃,“是奴家不孝。”

朱翊钧原本不想来,所以才会让史宾来送信。但人走了,他却后悔了。

想起这几年郑承宪父子为了皇商一职,在全国东奔西走为朱翊钧赚来许多银钱,的确也算是殚精竭虑。他低声对郑梦境含着歉意道:“小梦,朕……给不了郑公爵位。”

依律,只有皇后和太后的娘家才能封伯。郑梦境是皇贵妃,而郑承宪的功劳也不足以封伯,哪怕是个虚衔。朱翊钧不想拿这点小事再去和朝臣们争吵。

郑梦境从双膝抬起头,整张脸都哭得红彤彤的,妆花得一塌糊涂。她竭斯底里地喊道:“奴家不稀罕!郑家也不稀罕!”

爵位有什么用?冷冰冰的一封旨意,根本换不来她父亲那条活生生的命!

朱翊钧知道她现在难过,也不同她计较这些不敬之言。“你兄长已经扶棺北上,再过几月大概就到大兴了。朕已下诏,允他暂且卸了皇商的职,安心守孝。”

几个孩子被郑梦境方才的喊声给吸引了过来。不过他们都站在门口,并不敢进来,里面的情形有些吓人。他们从未见过母妃这般失态过。

朱常治已经稍微会跑几步了,他是到的最晚的。他仰头望着几个兄姐,“母妃这是怎么了?”

朱轩姝摸摸他,“我们大兴的那位外祖父……没了。母妃正伤心呢,乖,莫要吵。”

朱常治还懵懂地不知道什么叫“没了”,但叫他乖,别吵闹,却是懂的。他把两只手都捂在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往里看。

朱轩姝这个时候没心思去调侃弟弟,她是与郑梦境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孩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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