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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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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喜听了眼睛顿时睁圆,至少样貌对了,他忙问:“他们说什么没有?”

“两人说是来京城投靠亲戚。不过,住进店里后,那年轻妇人整日窝在客房里,关着门窗不出来。只有那汉子偶尔出来一回,出来也只是买些吃食日用,迅即就又进去关起了门。我瞧着有些古怪,可两人又交足了房钱,不好多问。我那浑家偷偷去他们窗下听过,说那妇人是个水火性子,一时‘四哥、四哥’地甜口儿唤,一时又‘你如何、你如何’地抱怨。

“寒食头两天,那汉子又出去了,可一去再没回来。第二天,另有个男子来了我店里,说来接他妹妹。他一说模样,正是那年轻妇人。我带他去了那间客房,连敲了几下,那男子又高声唤了两声妹妹,那妇人才开了门。一见到那男子,十分欢喜,忙收拾了包袱,兄妹两个一起走了。”

胡小喜先听着两人同住一屋,心里顿时酸搅不已。再听到“四哥”两个字,心里一沉,自己恐怕猜对了,那汉子应该正是江四。他忙问:“她那哥哥生得什么模样?”

“其他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处,那男子看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

“麻罗?!”胡小喜越发震惊。

笨慢

夫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

——《棋经》

张用一直忙到凌晨,才困极睡去。

从赵太丞家回来路上,他琢磨了一阵朱克柔、赵金镞以及《守令图》的怪事,却毫无头绪。无头绪的事,他向来懒得费神,只用一个“丢”字处置。就如浑水难照影,不如丢开一会儿,等水澄清,纤毫自现。

回到家,不见犄角儿。他点了盏灯,走到后边工坊,见到那些制好的泥模排在木案上,他便将那些外事抛开,抱了几锭铜块搁在坩埚中,燃起炉火,接上风箱,守在炉边熔炼起来。这些铜一半是去年他用“胆铜法”自炼的,这法子虽好,出铜却慢。他正在想其他主意,李度寻见了他,说城南红绣院要给一个叫梁红玉的名妓造一座绣楼,请李度营建。李度刚领了艮岳御差,无暇旁骛,便向红绣院引荐了张用。张用建楼虽然不及李度,却也胜过许多一等大匠,又有作绝的名头。因此,红绣院十分乐意。张用听了,便说不要工酬,只要一百斤铜。红绣院的妈妈门路广,迅即买到,叫人搬了一百斤铜块来。张用也便替她督工,造起了那座楼。

张用等那锅铜熔化后,拿过自制的雀嘴钢勺、细颈漏斗,舀了那铜汁,慢慢注入泥模中。这道工序要极细稳,等他全部浇铸完,天已微亮。他撂下钢勺,躺倒在炉边地下,旋即睡去。

睡了不知有多久,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尖声尖气的叫喊,是那殿头官刘鹤的声音。他被叫醒,爬起来出去一看,除了刘鹤,还有一个内侍,都身穿紫锦衫,头戴黑纱冠。

“张作头,我们见院门没关,就进来了。这位是杨殿头。”

“两位颠头闯进民宅,是内急要借茅厕?”张用随口将“殿”念作“颠”。

“不是,不是。这位杨殿头是我好友,专责监管秘阁图籍……”

“秘阁?”张用心头一亮。

“嗯。前两天,杨殿头发觉秘阁中有件怪事,百般想不明白。昨天我在艮岳宿院见识了张作头的锐眼奇智,便邀了杨殿头来向张作头请教。”

“什么怪事?”

“这事说起来有些难开口,杨老弟,还是你自己来说。”

杨殿头比刘鹤要稳静些,略一沉吟,才开口说:“前两天,我奉旨去秘阁取图,进到阁中,闻到一股臊臭气,寻了一阵,发觉书柜顶上有个皮袋子,里头竟是秽物。”

“什么秽物?”

“粪便。”

“人屙的屎?”

“嗯……看着似乎是人粪。”

“哈哈,你莫不是去取《守令图》?”

“哦?张作头从何得知?”

“那图还在吗?”

“图倒锁得严密,完好无损。只是,那楼上阁子只有我一人能进,不知那皮袋子为何会丢在那里。”

“我知道。”张用笑起来。

“哦?张作头请讲。”

“眼下还说不真切,得去秘阁看过才成。”

“能否请张作头现在就去?”

“好,走!”

刘鹤上下扫着张用,插了一句:“张作头不换件衣裳、梳洗梳洗?”

“身净则心不静,换不得。”张用笑着便往外走,却见一个人站在院门前,是那个猫窝匠柳七,瞧着神色有些犹豫。

张用忙说:“两位颠头先走,我马上来。”

“我们在车上等张作头。”两个殿头出了门,上了一辆朱壁厢车。

张用笑望向柳七:“有话要说?请进。”

柳七犹豫了片刻,才抬腿走进来,盯着张用又踌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我是来告诉你江四的死因,杀江四的是麻罗。”

“那个裱画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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