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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霜雪 第4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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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他找回来声音,才张开口说话,喉中痛极,说得艰难:“我不让让你死,会将你好好带回宁王府,再和你解释清楚一切。我确是和你一样,带有前世记忆,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也并非故意瞒你。”

他忍了又忍,才决定去江陵找她,路上九死一生,数次陷入险境之中。

必须要再见喻沅一面。

喻沅固执地在等一个答案,胸中冷热交加,激得她浑身发冷。

终于等到他亲口承认,蕴藏的无数愤怒喷薄而出。

她神情开始变得恍惚,嘴里好像含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她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是孟西平脖子上面的血痕。

“孟西平,帝京真冷啊,我等啊等,等宁王府的雪都化了,没等来你。”

“等到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迫不及待入住王府的新女主人,如今,你竟还要我等!”

她的眼底有一簇火在燃烧,越来越烈,烧得眸中坚冰融化,烧得她眼眶发红:“孟西平,你究竟当我喻沅是何人!”

孟西平苦笑,心知自己无法辩驳,更说服不了喻沅,只能无力地喊她:“沅沅。”

喻沅的声音非常轻缓,脸上都是蒸腾的血色,急促地踹了几口气,手中一紧:“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她瞥过头去,因为孟西平口中的两个字,想起来一桩旧事。

在帝京待了很久,她才知道裴三娘有个人众皆知的小名——裴圆圆,是父母期盼圆圆满满。而她的沅,是爹娘随手一指,是隆冬结冰的江陵水。

孟西平不懂,闭了嘴,沉默地看喻沅。

她的脸颊上挂着数道干涸的泪痕,仿佛被刀刻在他心底。

两人的关系,比在宁王府时还僵硬。

转瞬之间,山洞之中被一种难以描述的寂静包围,喻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喻沅偏过头,面容冷锐,外面风雪又起,她的血肉好像也渐渐被源源不断涌进洞穴的冷意冻住。

昏暗的山石遮不住狂舞的北风,不断有雪被吹进来。

喻沅想起当年第一次和孟西平上寒山寺,也是这样大的雪,那时她初见帝京繁花似锦的女娘们,在山上同她们一起打雪仗。

她赢了裴三娘,得意洋洋地扑向孟西平。他捂住她被冻得发红的手,在她发心簪了一朵梅花。

旧时光景,催人泪下。如今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孟西平一动,脖子上的匕首立刻如影随形的贴过来。

他心下苦笑,和不信任他的喻沅商量:“外面太冷了,我只是想为你挡挡风。”

若是他真想要挣脱桎梏,易如反掌。眼下他心甘情愿,任由喻沅发泄。

喻沅冷冷看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在他耳边呼出不正常的热气。

孟西平才发觉她的呼吸灼热,一摸她的手臂滚烫:“沅……十二娘,你是不是发烧了?”

喻沅的目光越过他,默然盯着洞口飘落的一层薄薄的积雪:“这一世本来就是我赚来的,死在洞里无人得知,也不算亏。”

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知觉,只把匕首紧紧挨着孟西平的血肉:“事到如今,世子爷打算和我好好说话了吗?”

孟西平被疼得一颤,暗中扶住喻沅的背:“前世我在你……”

他顿了顿,不知从哪继续接下去,低低说:“四年前,我在宁王府一觉醒来,发觉我脑中多了些事情。”

庄周梦蝶,蝶亦庄周。

喻沅脑中嗡嗡作响,挣脱孟西平的手,挺直了麻木的身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呢,世子爷就在帝京声色犬马,醉生梦死,什么时候想起江陵还有一个喻沅?”

孟西平神色寥落,没有解释:“我花了些时日,摸清楚帝京的事情。去年,我意外从宁王府在江陵的暗卫口中得知你受了伤,喻家因此待你平平,才下定决定去江陵提前接你进京。”

在江陵被喻沅泄恨似的一咬,他默默注视着初见愤怒的小女娘,心中猜测十二娘或许和他一样,也带着前世记忆回到了喻家。

造化弄人。

命运何其会玩弄人心。

它将喻沅再次送到他身边,而两人中间横亘了不可跨越的生与死。

孟西平不知是哭是笑。

那一夜,他守在江陵水岸边,看他的十二娘躺在船上,为了离开他。直到快要看不清她的背影,他才走了出去,示意老船夫停下。看着她心软替他包扎,看着她耍赖不想去帝京。也看着她将那盏承载了记忆的蝴蝶灯烧掉。

喻沅看他的眼神,常常让孟西平觉得,她在看那个被她丢下的孟西平。

孟西平赌赢了,但他心虚,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丝毫马脚。

那时即便他将匕首亲手交到喻沅手上,她也不会心软。

她只会亲手拨开他的血肉,将他的心脏捏碎。

想明白的那天,孟西平在喻沅的院子外面坐了一整夜,衣衫被露水淋湿。

他决心要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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